她不停地往医院跑,借此又躲开了祁希予。
章婉躺在床上,闭着眼。
任何轻微响动都能使她额头冒汗,如同惊弓之鸟。
她不许伏黎开灯,白天要拉上遮光帘帘,这期间,陆国立从没有来过,祁希予也不知道她病了。
伏黎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
由于吃不下东西,严重缺乏睡眠,脸色跟纸一样苍白。
她太脆弱了,像纸糊的,一戳就破。
医生告诉伏黎:“她太焦虑了,也太悲观了,什么事都往最坏的地方想,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她把自己陷在最坏故事结局里走不出来了。”
医生还说:“抑郁症到了某种程度已经不是心理上的问题了,是生理上的,大脑器官性病变。她不肯吃药,认为药有副作用,这样下去……”
医生委婉换了另一种说话:“想死的人是拦不住。”
伏黎恍惚地走出办公室。
突然间听到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接着就是尖叫,跑出去很多人,嚷着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接着,就是家属悲痛欲绝的哭声。
伏黎在哭声里做出了决定。
祁希予没了她,能活。
她没有祁希予,也能活。
可章婉不行,没有依靠,她会枯萎,会凋零。
伏黎找到章婉,表示要出国留学。
章婉坚决不同意。
伏黎说:“我才知道他谈过很多女朋友,都是玩玩,对我也是,他只是在报复。”
章婉不信她的说辞,觉得她是为了自己。伏黎把学校论坛那些陈年旧帖翻出来。
全是说祁希予花花公子一个,走肾不走心。
章婉把所有的副卡找出来:“这全是你陆叔叔给我的。”
她疯狂地想要弥补什么。
伏黎摇着头,推开她的手,趴在她腿上。
“姨,你对我很好,很好很好,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像亲人一样。”
她絮絮叨叨地讲起章婉为她做的很多事。
有大事,也有小事。
每一件都是温暖的。
讲着讲着,章婉睡着了,伏黎替她掖好被角,走出了医院。
五月份,一整个月。
伏黎身心疲倦,一边悄悄准备出国的事,一边强装笑容面对祁希予。
航班定在六月一号,儿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