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嘉聿在關鍵時刻停止。
因為他們沒有準備。
於是,乾淨的手指探入那晚柔軟的月光。
那天晚上,梁嘉聿理所當然失眠。
林知書在洗漱之後,依偎在他的身邊沉沉入睡。
柔軟的頭髮如同靈活勾纏的精靈,要不然,他為何沒辦法從她的身邊離開。
梁嘉聿想,有一件事情他錯得實在離譜。
那天,他把林知書的拉鏈拉上。梁嘉聿以為,性愛是通往林知書心臟的快通道,而他不想要她陷入那樣的囹圄。
拉上她的拉鏈,是梁嘉聿仁慈。
而今晚,林知書在他身邊沉沉睡去。
漆黑天花板在漫長的凝視中展現原型,梁嘉聿想,他錯得實在離譜。
因性愛從來都不是一條單行道。
那天,林知書允許他為她拉上拉鏈,是林知書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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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書醒來時,梁嘉聿已不在身邊。
她醒來在中午時分,身體並無任何異樣。
但林知書沒忘記那種感覺。
她想,她喜歡那種感覺。
喜歡皮肉貼著皮肉、熱氣偎著熱氣的感覺。喜歡梁嘉聿的聲音,喜歡梁嘉聿的手指。喜歡他用力抱緊自己卻又小心翼翼貼住她臉頰的手掌。
喜歡梁嘉聿。
不,是愛梁嘉聿。
林知書如今分得清這些感情,她確定自己愛梁嘉聿。但她也一定會離開。
「做你自己」是她父親葬禮之後,梁嘉聿對她的期望。
做自己,才是梁嘉聿喜歡的林知書。又或者,林知書如今是為了自己「做自己」。
其中緣由或許錯綜複雜、並不單一,但是林知書找尋到自己該走的路。
從床上翻坐起來,林知書步履輕盈往外走。
陳阿姨從廚房探出頭,說梁先生早上離開時打過招呼,中午會回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