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喜欢往厨房里堆东西吗?”冯诺一想起了海边别墅的那几天。
郑墨阳没理会他,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母亲很喜欢车厘子,你也知道这东西很贵,她不舍得买。我父亲经常给她买回来,骗她说批发市场那里很便宜,但其实不是,这件事她到现在都不知道。”
冯诺一突然就有点想抱住他,并不是因为这故事令人伤感,而是它让人忍不住想有一个相拥取暖的人。
“公司走上正轨之后,我给她买了那套公寓,但她怎么都不愿意搬过去,”郑墨阳说,“对于她来说,这里的一切是他们一起打拼下来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我父亲的痕迹,比如那个已经坏掉的空调,所以即使老的不能用了,也绝不会丢掉。”
冯诺一想起了那条开线的围裙,毫无疑问也是旧时光的遗物。
“我总觉得,她被困在这里了,”郑墨阳说,“这个有我父亲的过去,她被困住了,到现在也不愿意走出来。”
他母亲是一个乐观积极,生活热情的人,然而这样的人也有走不出来的瞬间,比如一个站在门卫旁等待的夜晚。
冯诺一明白了,为什么郑墨阳会说自己相信世界上存在爱情。按理说,他这样的人,是不会把感情寄托在别人身上,更不可能相信这其中有意义的。
因为他亲眼目睹过,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所谓命定之人,脱离一切逻辑与法则,能让你为之付出一切,并且相守一生。
“我说我希望你能和她聊聊天,这是真的,她在那个循环里困得太久了,需要有人把她拉出来,”郑墨阳说,“你不属于她过去生活的圈子,她又很喜欢你,我想可能会有用。”
“可是,”冯诺一提醒他,“今年是重置年啊。”
郑墨阳揉了揉他的脑袋:“我知道,就是试一试。”
那万一成功了呢?冯诺一打了个哈欠,昏昏沉沉地想,万一成功了,又能怎么样?
似乎是因为他今天晚上格外乖巧,郑墨阳的语气也格外大方:“新的一年快到了,有什么愿望?”
金主爸爸要送钱了吗?冯诺一心潮澎湃了一会儿,然后肯定地说:“想减少点晨练项目。”
“不可以。”
“你看我的手臂线条,”冯诺一曲起胳膊给他看,好像那并不发达的肱二头肌有多值得炫耀一样,“我都有腹肌了,说出来我自己都不信。”
“不行。”
冯诺一长叹一声,把脸埋在他怀里:“那就随便吧,名表超跑江景别墅,我来者不拒。”
“你胃口倒挺大。”
“我就做11个月的物主,还不准我爽一下吗?”
郑墨阳笑了笑,伸手搂住他:“好,岛上的别墅归你了。”
冯诺一迅速支棱了起来:“真的吗?”
“真的,”郑墨阳说,“年后我就让人去办理过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