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十年前你是个心怀梦想的普通大学生,现在你是个黑心资本家,怎么可能一样,”冯诺一说着说着又开始叹气,“十年前我是你的初恋,现在你都不知道睡过多少网红小鲜肉了,果然男人有钱就会变坏。”
“我得澄清一下,”郑墨阳说,“十年前我也是黑心资本家,只不过那时候是雏形,现在是完整版。”
“这种事情我知道!”冯诺一的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憋闷得他很难受。然后,他垂下头,看着包裹纱布的骨节分明的手:“但这其实是件好事,不是吗?”
“什么?”
“你没有遇到我,才遇到了姚总,”他说,“你的事业从此一帆风顺。所以也许是上天注定我不该在那时候遇见你,我们没有相遇才是最好的结局。”
郑墨阳用轻柔的声音唤他:“看着我。”
冯诺一颓唐地抬起头望向他。
“不是这样的,”郑墨阳说,“在公司有起色的第二年,我父亲就因为车祸去世了。我母亲被击垮了,有几个月我必须把她接到首都寸步不离地看着,以免她一个人在老家忧思过度做出什么傻事。我不敢想象那时候有你在的话,对我来说会是多大的慰藉。有你在身边的每一天都是幸运的,没有任何物质上的成就可以与此相比。”
冯诺一再次发出感叹:“你为什么这么会说话?”
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谁听到好话都会身心舒畅。冯诺一的气早散的一干二净,只会心疼地问对方伤口难不难受,麻药过了劲是不是痛得厉害。
郑墨阳一如既往地给出了满分答案:“很值得。”
“肉麻死了。”站在门口的姚梦琳说。
郑墨阳仍然保持着视她如无物的功力。姚梦琳难受地看着冯诺一开始给他削苹果,觉得自己误入了某个狗血言情剧的片场。她定了定神,努力平复呕吐的冲动,恭喜郑墨阳说:“看来你们和好了。”
郑墨阳平淡地望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说了句废话,没有评论的价值。
姚梦琳不客气地从冯诺一手里捏起一块苹果,坐在床沿边吃边说:“虽然我觉得你们很般配,但你们三观没有一个一致的。”
郑墨阳给了她一个危险的瞪视,这女人才进门十秒就开始挑拨离间:“你懂什么,你又没经历过真爱。”
姚梦琳冷笑了一声,嘴角弯起一个让郑墨阳如临大敌的弧度。从郑墨阳和她十年的相处经历来看,这是她酝酿某种大型核|武器的前兆,一旦放出,其后果是毁灭性的。
“郑墨阳,”她保持着渗人的微笑问他,“你怎么看待996导致员工猝死的事?”
冯诺一停下了削皮的动作,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这纯净的眼神像正义女神从天而降的光芒,应该拍下来挂在审讯室里用以拷问。他企图用目光杀死姚梦琳,但实际效果微乎其微。
“我行使缄默的权利。”他咬着牙说。
“那好,”姚梦琳接着问,“我们平台上抄袭、洗稿、造谣成风,你觉得应该整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