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大家都被pua到加班是常态了,还觉得是愿打愿挨,”冯诺一摊开手说,“所以我辞职了。”
“我创业的时候也是007,几乎打铺盖在公司睡。”
“我们跟你能一样吗?”冯诺一反驳道,“你007,最后有了公司,有了股份,有了名望。我们007,让你有了公司,有了股份,有了名望。结果不平等,单拿过程来说,也太不客观了。”
郑墨阳倒也不跟他计较,只是说:“规则就是这样。”
“我们真是一个勤奋的民族,年轻的时候不拼死拼活地加班,不被社会暴打,就是对不起自己,对不起父母,对不起社会,”冯诺一说,“到底是谁规定的?”
“我们就身处在这个时代里,时代洪流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在轮到你的时候,很难不顺着倒下去。”
冯诺一笑了笑:“我没办法改变时代洪流这么大的东西,但至少想遵从自己的意愿生活。”
“你太忠于自我了,”郑墨阳说,“没有老板喜欢这样的员工。”
“你是资本家我是打工人,本来也不可能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冯诺一说,“好了,我要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郑墨阳淡淡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扎根到文件堆里不理他了。要是每天都这样,那这情人也太好当了。冯诺一展望了一下美好未来,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冯诺一头一次被自己的闹铃叫醒。他迷迷糊糊地在被窝里翻了翻,然后睁开眼睛,对着面前的人愣了半晌。
穿着衬衫长裤的郑墨阳安静地躺在床的另一侧,高挺的鼻梁在阳光下勾勒出一条明暗分界线。冯诺一欣赏了一会儿,轻轻地坐起身,把被子盖在他身上,低头静静地看着他。
这人大概是熬夜熬过头了,竟然连衣服也没换。
工作的郑墨阳简直六亲不认,看文件比看情人殷勤多了。冯诺一理解这人为什么前十年谈不了恋爱了,感情工作才是真爱。
他半坐着靠在床板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身旁的人。然后轻轻地把自己的手伸出来,搭在对方的手上。
在这一瞬间,他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他眨了眨眼,好像周围的世界终于进入了意识一样。他偏头把手机拿起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有人发帖了。
另一个收到重置年邮件的人。
慈善像是做了,又像是没做
世界上最悲催的事莫过于你以为逃过了一劫,然后醒来的金主爸爸一眼看穿你“已经跑完”的谎言,冷言冷语地让你下去锻炼。
等你经受完北风和灰土的摧残,大老板又让你换衣服出门,说今天要去希望小学实地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