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墨阳看了他一眼,很淡然地说:“她告诉你她是双性人的事情了?”
冯诺一瞪大眼睛:“你知道?”
“她不是说她是辞职来这里的吗?”郑墨阳说,“她辞职就是因为这个。好像是她的哪个朋友在酒席上喝醉了,把她的秘密当笑话说了出来,当时她公司的同事也在场,然后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男同事觉得她恶心,女同事觉得她奇怪,她受不了才辞职的。”
冯诺一义愤填膺地拍床板:“太过分了吧!”
“你是说朋友还是说同事?”
“两个都是。”
“这种猎奇心理人人都有,”郑墨阳说,“也不能怪他们。”
冯诺一突然明白过来,仰起头看他:“是因为这个吗?是因为这个所以她放弃打官司了吗?”
“嗯,”郑墨阳说,“她大概不想在法庭上被奇怪的目光注视着吧。而且如果这消息传出去成了新闻,她可就要闻名全国了。”
冯诺一沮丧地看着被单:“无论怎样,人都没有资格去嘲笑别人天生的缺憾。这又不是能够自己选择的,也不是努力就能改变的。”
郑墨阳坐到床上,冯诺一自动地往里挤了挤,对方伸出手把他的脑袋拢过来,手指无聊地绕着他的长卷发:“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纯粹。”
这个评价他从另一个人那里也听到过,综合来看,给出评价的人本身不怎么高尚,所以这个评价也得打个折扣。
“我的手臂折了,”冯诺一从这场事件中找出唯一值得高兴的地方,“我没办法运动了。”
郑墨阳气笑了:“你和运动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谁愿意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冯诺一叹了口气,“将心比心,让你每天做一个小时物理题,你也不高兴。”
“能这么类比吗?”
“可以,”他无赖地说,“还有,我接下来几个星期生活有很大障碍。”
“你的意思是要我来伺候你。”
“是帮助,”他发出真诚的疑问,“你想让别人来帮我洗澡吗?”
圣埃克苏佩里的帽子
养病的时光很快乐,让人像雨后的蘑菇一样生机勃勃。
冯诺一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吃饭,躺尸。真是完美人生。
活的如此快乐,以至于他都快忘了重置年这回事。网站一直没有动静,死亡预告也早就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