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叫沈枫,是心脏外科最年轻的主治医师,三年前刚从国外回来就被院长收入麾下,曾独立完成过心外科的“金字塔顶尖手术”,行事风格上相当雷厉风行。虽然在专业上无可挑剔,但他在医生护士间口碑却并不好,都觉得他待人接物上很有些固执傲慢,目中无人,对待自己的病患也耐心不足,常疾言厉色,频繁收到患者投诉。
他的朋友不多,谢时玉算是其中一个,还是二十几年的老友。他们两个是发小,从前住在一个大院里,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
沈枫走过来,站在谢时玉面前却一下哑了声,僵站着,一言不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谢时玉倒是第一次见沈枫露出这种表情,懊恼、羞愧、不知所措,都是他从前完全不会跟沈枫联系在一起的词。
勾唇冷笑了下,谢时玉颇觉讽刺,一个浑身都充满傲气的人,现在却因为做出这种事而不得不低头,这本身对沈枫而言就挺羞辱的。
这么一想就有些泄劲,退一步说,“如果你没什么想说的,我就走了。”
沈枫叫住他,“之前的短信你没看到吗?”
“看到了,但你想我怎么回?”
沈枫被呛回来,态度又放低了,“下班后我请你吃饭吧。”
谢时玉冷声说,“不用,我不差这顿饭。”
沈枫叹了口气,眼底一片青灰,整个人都很挣扎,“时玉对不起,我们谈谈吧,一切都是我的错,谁都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谢时玉呼吸一窒,又有种喘不上气的压迫感。瞪着沈枫,眼球里浮出血丝,“怎么?那你们想怎么样,是不是我一直没发现才是最好的?”
沈枫好像被迎面打了个巴掌一样僵住了,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柏言,脸上一阵难堪,压低了声音,“你就当是我趁他喝醉不清醒,勾引他的,是我没克制住,都是我不对。”
谢时玉握紧拳,眼前又浮现出自己出差回来,打开门却看到那两人纠缠在沙发上的样子。他深呼吸一下,“所以呢,你现在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沈枫一顿,“让你们谈一谈。”
“然后呢?”
“什么然后?”
谢时玉转了话锋,“你们现在在一起了吗?”
沈枫一怔,随后摇了摇头,“没有,他做不到。”
“所以让我们谈谈的结果,你希望是什么?”
沈枫皱起眉。
谢时玉接着说,“是想让他对我死心,让我原谅这件事,你们可以消除愧疚,心无障碍地坦然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