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冲到大门口,又险些被门槛绊了一跤,四肢失调地向前倒去。
在门口等候的小石头看到他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一步上前扶住他,“大爷,您怎么了?”
杜恒熙颤抖地抓住他扶住自己的胳膊,转头看向他,眼中最深处是一片茫然。
他看着小石头,一些旧日昔影凌乱颠倒地飞速在眼前闪过,白的雪,红的血,滚烫的膛口,震麻整条手臂的后坐力……
小石头关切的声音,在他耳中听起来已经刺耳至极,而扶住自己的手又和某种可怕的强硬的部分重叠,像钢丝般箍紧心脏,勒出印迹,成为逃不脱挣不掉的梦魇。
他猛然甩开小石头,向后退了一步,背靠在大门上,起伏夸张地喘气。
小石头只有手足无措地在旁边陪他。
不知过了多久,杜恒熙眼中慌乱的神色才渐渐消散,慢慢被一种顽石般的生冷所取代,他重新直起身,向小石头伸出手,“把枪给我。”
小石头愕然地看向他,“大爷,您……”
杜恒熙没再说话,也没有缩回手。
小石头迟疑了下,“您要教训谁,我帮您去办,免得让您沾上麻烦。”
杜恒熙摇了摇头,很顽固地坚持,“这件事得我自己去做。”他不耐烦地皱起眉,“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小石头这才从后腰抽出一把柯尔特手枪和消音器交到他手里。
杜恒熙接过枪,甩手扔掉手里提的礼物,“把车开到后巷。”说完就转过身,三步并两步迈上了楼梯。
这次他走的很稳当,心跳也规律,表情严肃得一成不变。
上楼过程中,握着枪的手老练地装上消音器,拉了枪栓,寂静空旷的公馆里,能清晰地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
走上楼,推开房门,他像门神一样立在门口,将床上的两人都惊得跳起来。手足无措地分开相连的身体,用床单遮体,胡乱解释,退开到床的两端。
杜恒熙却对一切声响充耳不闻,他目光沉着,神态肃穆,抬起手,几乎没怎么瞄准,精准无误地对着那位年轻斯文小司机的脑袋就开了枪。
装了消音器后的枪响,是沉闷的噗嗤声。
一枪就轰得后脑开了花,红红白白的一滩溅在床后黄色碎花的墙纸上,淋漓地滴挂下来。
曼丽惊恐地盯着没了半个脑袋后软绵绵顺着墙壁倒在地上的尸体。
她彻底被吓傻了,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石化一样僵在原地,死亡的冲击让她除了寒彻骨的恐惧外脑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