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是要昏过去了。
也好,昏过去就不会疼了。
他这一天里实在是值得昏过去逃避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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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过来后,被封死的屋子内没有投进任何光亮。杜恒熙睁开眼睛,一股锥心般的疼痛从左臂上传过来,他低下头,艰难地抬起手,发现自己的手被包扎固定过了。
但不能动,因为骨头断了,要等它重新愈合。
杜恒熙平躺着,咬牙忍受这种疼痛,不得不去习惯他。过了一会儿眼睛适应了黑暗,周遭静的可怕,金似鸿不在,他独自一人在房间内。
杜恒熙用完好的另一只手撑着自己坐起来,赤着脚下了床。
他在屋里兜了一圈,房门反锁,窗户被钉死,连通往卫生间的小门也被反锁,只给他留了一个便盆。
他盯着角落里那个铁质的玩意儿,踢一脚,铛啷啷地在地上转,考虑倒挺周全,但要用这玩意儿来解手,光是看着都倍觉恶心。
他被锁起来了。
还是这么一个丧失尊严的锁法。
如果他没有打断自己的手,自己会真的忍心杀死他吗?好像无法假设。
觉得金似鸿爱自己的他是很可笑的,他怎么那么缺爱?碰到一个就眼巴巴地凑上去。
所以才会落到这样一个下场。
杜恒熙安静地盘腿在空荡荡的地板上坐下来。深刻地反思起自己。
随后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在那堆死尸里他没见到小石头。
如果小石头没死,他是否会回来联系自己?杜恒熙说不好,他发现自己对人心已经彻底失去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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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连成一排的车灯向远处深沉的夜色中遁去,小石头才从藏身的阴暗角落里走出来。
他走进大堂,空无一人的饭店经过一番清洗,寂静阴沉得吓人。
起争执前,他正好奉杜恒熙的命令下楼去调停纷争。结果事情还没解决,就有一排军车开过来,从上头跳下无数士兵齐冲上楼去,原先争执的几人也一把推开他朝饭店内跑。
小石头知道出了变故,果然片刻后里头就出现一片枪声。饭店内人多势众,他现在进去就是贸然送死,趁着无人关注他,他最惜命,果断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