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owen说,“还是有老乡好啊。”
叶庭笑了笑,问他是做什么的。
“我是插画师。”
叶庭愣了愣,沉默下来。这突然的中断让owen感到疑惑:“怎么了?”
“你和我弟弟的工作有些类似,”叶庭说,“他画绘本。”
“是吗,真巧。”owen看上去没被触动,绘本所需的绘画技巧相对比较低。
叶庭问:“你都画些什么?”
谈到自己的艺术,owen展露出了真正的激动。那些平易近人的招呼和夸赞都是社交辞令,算不得数。真实的情绪是可以从眼睛里看出来的。说起曾经的作品,owen的眼睛闪闪发光。
“我们下楼去吧,”owen说,“我直接拿给你看。”
叶庭欣然从命。两人爬下消防梯,来到公寓的书房。这里被布置成了画室,墙上挂着裱起来的画,墙角斜靠着画板,几个立起来的架子上也搁着画,因为被布蒙起来了,叶庭看不到内容。
他的视线已经被墙上的画吸引过去了。
画面的中心是一个人,或者说一具尸体。他的身体被仔细地剖开,内脏展示在外。鲜血从尸体的切口处缓缓流淌,汇成一片鲜红,与黑色背景形成强烈对比。细节描绘之精细,好像一篇科学的解剖报告。
画作的最下方写着:anatoyofdeath。
owen着迷地看着这幅画:“很美,不是吗?”
北京12岁(23)
文安的手术很成功,不过骨骼还会持续发育,医生提醒一家四口,最好每年来医院检查一次,防止髋关节生长后再度发生错位的情况。
但至少现阶段,文安的髋骨恢复到了正常角度。在宏图班开学那天,他已经开始复健了。
叶庭没法一直待在病房,但每天放学后会来看他,陪他在减重步态训练仪上进行锻炼。
每次叶庭来的时候,文安都会问:“学校,开心?”
叶庭之前放学的表情给他留下了阴影,他总觉得学校是个不好的地方。
叶庭每次都说开心。他仔细观察着叶庭的表情,好像确实比之前轻松了,看来这个学校没有上一个可怕。
他又让叶庭告诉他学校发生的事,整天待在病房里太闷了,听听别人丰富多彩的生活,就好像自己也经历过一样。
其实叶庭的生活并不丰富多彩,不过他还是认真汇报了。
首先,学习方面,他从一名学霸光荣地沦为了倒数第一。
宏图班的老师讲课飞快,好像生怕学生理解他的话一样。同学个个多才多艺,乐器、编程、歌舞、演讲、机器人、数学竞赛,一天似乎有五十个小时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