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溫書的話說得很直白,徐敬頂下了所有的罪,牽扯不到徐宛寧。
「如此。」
沈雨燃靜靜聽著傅溫書的話,眼睛彎如月。
但蕭明徹和傅溫書,都感受不到她臉上有分毫笑意。
不知為何,她什麼話都不說,無形中卻有一塊巨石壓在了蕭明徹和傅溫書的胸口,壓得他們難以開口。
長樂立在一旁,眼見得後院陷入僵局,上前道:「主子,今兒宮裡送了一隻上好的羊羔過來,這會兒夜風涼了,要不叫廚房做了鍋子,就著酒暖暖身子。」
蕭明徹的神情鬆了幾分,望向傅溫書,岔開話題:「你還記不得,上回我們去草原得了只鮮的羊羔,那次沒做鍋子,叫牧民烤了吃,那滋味,孤今日都還記得。」
傅溫書唇角彎了下,亦無甚笑意。
他覷著沈雨燃神色,起身拱手道:「時辰已經晚了,臣告退。」
蕭明徹目光冷凝,終是點了下頭。
傅溫書轉向沈雨燃,行了一禮。
沈雨燃道:「傅大人為抓真兇,忙碌這些日子,辛苦了。」
她刻意將「真兇」二字說得極重,傅溫書皺起眉頭,似乎有些為難。
在轉身之際,仍是多說一句:「對臣而言,查案抓凶,是件簡單的事。有時候辨明真相,未必就辨明了是非曲直,讓承徽失望,是臣的無能。」
「怎麼能怪傅大人呢?我知道傅大人已經盡力了。」
傅溫書的確只能做到這一步。
他感受得到,沈雨燃的不滿是對蕭明徹,他驚嘆於沈雨燃的聰慧和敏銳,卻對此有些無奈。
他可以破案,卻無法梳理清楚人與人之間的是非曲直。
他朝著蕭明徹再拜,沒再言語,徑直轉身離去。
長樂緊緊盯著蕭明徹的神色,見他眉宇緊繃,心道不妙,卻不知該如何化解。
「殿下,要……傳膳嗎?」
沈雨燃和傅溫書剛才的對話,蕭明徹一字不漏,聽得分明。
他沉眉看著她,平靜無波的心中生長出了一根細刺,扎得他有些疼。
這女人話里話外都篤定是宛寧在害她,言語中更是透著諸多言外之意,意在於他。
「你覺得傅溫書查案不明?」蕭明徹問。
沈雨燃道:「當然不是,傅大人是京城有名的斷案高手,他查出來是徐敬做的,就一定是徐敬。」
「哼。」蕭明徹冷笑,「那你有何不滿?」
沈雨燃眉目清冷,對上蕭明徹如深淵一般沉邃的眼睛,沒有絲毫的畏懼。
「臣妾想說的話,殿下可能不愛聽。」
「你今日說的話難道都是挑孤喜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