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随口扯个谎都能踩雷。闻笛隔了两秒,回复:【好了好了,拿出来了,放心,还没开始搅呢,我拧干了给你哈,你先回去。】
邻居:【你快点,那件衬衫我明天要穿。】
闻笛看了眼衬衫,北京干燥,一晚上能干个七七八八,再用吹风机烘一会儿,不是不能穿,但有必要这么执着吗。【你明天穿别的不行吗?】
邻居:【那是我周五的衬衫,我必须穿那一件。】
闻笛盯着屏幕,露出老人地铁的表情。他试着想象一个人在柜子里按周一二三四五六七排好衣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呸,强迫症。
闻笛咬了咬牙:【行行行,你先走,一会儿就给你送回去。】
邻居有两分钟没回复,闻笛扭头跟于静怡说:“他应该走了。”
于静怡长舒一口气,撑着地板站起来,感到大腿一阵酸麻。她用手捶着腿,俯视闻笛,发出疑惑:“我们为什么要这样?”
手忙脚乱,狼狈不堪,惊慌失措,形迹可疑。
闻笛答:“因为穷。”
说完,他站起来,走进了厨房。洗衣机在水池旁边,他把自己的衣服抽出来,放进去,然后举起了宽大的衬衫。
“你在干什么?”于静怡看着他拿过塑料盆,往里放水。
“一个谎言需要很多个谎言来弥补。”闻笛说。
他做了一晚上家务,从扫地开始,以洗衣服收尾,区别是脸上逐渐消失的笑容。
真晦气,闻笛一边把湿透的衬衫拧干一边想,高兴的时候总碰上这个混蛋。
于静怡狐疑地盯着衬衫,靠在墙边,看闻笛一边甩手上的水一边嘟嘟囔囔。她把手机在指尖上转了转,问:“你周六晚上有空吗?”
“这周?”闻笛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日程,“应该有,怎么了?”
“尤珺回来了,说要跟我们吃个饭,”于静怡说,“去吗?”
闻笛停下手里的动作,用胳膊肘蹭了蹭突然发痒的额头:“在哪?”
“中关村一家日料店。”
闻笛在脑子里盘算起来,日料价格跨度很大,人均八十到八千都有。如果他的记性没出错,尤珺交的税都比他的工资高。
于静怡拍了拍他的肩:“放心,人均一百二,吃得起。”
闻笛松了口气,语气轻松下来,这个变化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好啊,去见见正经t大毕业生该是什么样的。”
他们都曾经是别人家的孩子,可别人家的孩子也有三六九等。有像尤珺这样在投行叱咤风云的行业精英,也有像他们这样的……后腿。
小时候常听人说“学习改变命运”,闻笛深以为然,坚定不移地悬梁刺股,发愤图强,向光明灿烂的未来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