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vi手捏了捏她的脸,“高兴傻了?”
这得多少钱啊,不知又是抢了哪家。如歌下意识便开始害怕。
gav一看那表情就知道又没把自己往好处想,“叶如歌,你又编排我什么呢?”
如歌低了头不吭声。
“这趟的佣金都在这,我白干一场,你就这个态度?”男人双手抱胸,慢悠悠地说。
小鸽子的眼睛亮了一下,下一秒又暗了。
麻烦,太麻烦了。男人把枪掏出来给她看,“这趟送消息,不伤人。连保险栓都没开过。昨晚上盯着那肥老板镶嵌,盯的我眼都快瞎了,你还冤枉人?”
盯着老板镶嵌,是不可能的。但枪的子弹确实没换过,因为镶嵌耽误了一宿也合情合理。
于是如歌终于展颜扑进他怀里。
麻烦死了,审贼一样。他伸手揉揉她的脑袋。
他为了买礼物回来晚了,她因为他的晚归而担心。多像一对俗世夫妻,这令他高兴。
所以那肥老板该庆幸自己的一声“太太”叫的好听,留了命还得了赏钱。
可是日子哪有那么容易。在如歌这里,斗转星移间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身体里多年养成的生物钟令她觉得天气很快就要凉下来了,可每天睁眼看到的却仍是那一轮如火的骄阳。
一日晨起,如歌望着炫目的日光,想,按照国内的季节来看,已经是深秋了呢。
初夏的时候被拐至此,如今不过深秋。半年时间,天翻地覆。
天地都坍塌,只留一个掏空了内核只剩空壳子的她在这颠倒世界里茍延残喘。不知道为什么要活着,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死。
深秋,深秋是什么样子的呢,她努力回忆着。
深秋是黄叶飘落,细雨如烟,她裹着大衣撑着伞沿故乡街道慢慢往家走,略带湿冷的风拂裹上面庞,阴沉高阔的天空令人不自觉生出万千愁绪来。
家中厨房里似乎永远煮着一小锅红豆糯米粥,咕嘟咕嘟的声音伴着软绵香气传来,总有人回家来吃饭,围坐一起闲话家常。
那是家里的秋。带着红豆糯米粥的香气,带着江南细雨的潮气,带着世俗家常的俗气。
她原也该被裹挟在这些气里,淹没于世俗生活的柴米油盐。红豆多少钱一斤,糯米够不够软,细雨如丝又打湿了大衣。便都是这样过日子的事情,让她世俗,也让她安稳。
可她偏偏却又很会读书。家里装不下这么会读书的人,于是她去了北国首都读书。那里的秋天干爽高旷,极蓝的天空,金色的银杏大片大片成堆飘落。
那里没有雨,只有风,是穿过街道凌厉在每个人脸上的,舒展开旷的秋风。她花了很久的时间才适应这样不是幽婉而是疏朗的秋,然后又被极度苦寒的冬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