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透顶了,同时也觉得胸口发闷,女人温情的面容竟被扭曲的怨恨与贪念掌控,这深刻而明了的事实令严斯谨倍觉难过,萧红给予的一次次欺骗与伤害,远及不上那人给的万分之一,可尽管被那人伤到体无完肤,他仍是能够在萧红与那人之间重新抉择更愿意相信的那个;他曾恋著看著四年前的少年小牛,可在记忆抛弃他的那刻起,世界只剩下那个不愿面对的名字──曾纽。
当记忆伴著爱与伤害重新回归後,严斯谨发觉,他所见到的,不再是小牛,也不是曾纽,而是一个全新的大牛──连他起初都未察觉到,这七个月或更早前,陪在他身边的人都是大牛。
没错,在那个陌生的青年殴打他的那刻,他就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可又胆怯著否认了;直到此刻,面对萧红,他才勇於承认,选择否认的他只是惧怕如今的美好会随著纠缠不清的过往而消失。
也许他不信小牛,不信曾纽,也不信萧红,却愿意去相信大牛,男人这样想著,竟不再觉得碰触脖颈的刀有多冰冷,反而带著从容的微笑,安静地等候著。
(完结倒数)
在黑暗中坐了很久,严斯谨等到女人走开一些距离後,才发现原来他是被塞到了货架间最隐蔽的角落,这也令他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本萧红给他看的杂志。
杂志上的照片已是第几度出现在眼前了,严斯谨分不清楚,但他仍旧记得,那是很多年前,那个犯傻犯贱的他被曾纽的花言巧语蒙蔽到成为白痴後,跪在这冰冷的地板上做出那种肮脏下流的事。
在他失忆前,那照片被那个年轻人拿来用於羞辱他;如今,居然又一次出现,却是到了杂志上。
他不明白,这一切究竟与他有何干,值得如此劳师动众?
嘴巴被萧红用布堵住了,严斯谨在漆黑的等待中,抱著一些微弱的信仰,终於迎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老板在哪里?」
「你终於来了,曾─院─长!」
顿一顿後,青年出声,底气依旧十足,「老板在哪里?」
「我把他藏到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除非得到我想要的,我才会告诉你他的所在。」
「……你到底想怎麽样?」
拼命地摇头,手想挣脱束缚他的绳子,可严斯谨却只能眨著著急的眼,揪心地听著两人在不远处的对话。
「哟,这麽担心的话,怎麽现在才到?」
「……医院的事,这些私人的事,你没资格过问。直接告诉我,你想要什麽,就可以了。」
「我想要什麽,呵,你一直知道我想要什麽的,不是吗?不然当初我怎麽会轻易离开,将我爱的男人让给你?」
「爱的男人?哼,叫得好听,还真是虚伪。就算你再爱,也敌不过你对钱的爱吧?不是吗,洪玉斌。」
「是啊,你还真是把我查得清清楚楚了──我再爱斯谨,都比不上我对金钱的爱。你这种人怎麽可能了解我的想法,只有钱是唯一说实话的忠诚者啊!」女人低笑了一阵,「其实你也不是吗?好像为了你的老板做了那麽多,可你最爱的不还是你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