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眼睛很亮,脸蛋红扑扑的,像是年画中?的仙童一般。
齐羽认真思忖了片刻:“向?着我便是对的,背弃我便是不对的。”说完,他又登时后?悔,这个答案貌似无理又武断。
吴忧心中?松了口气,她并?没觉得齐羽的回答有何不妥,甚至还觉得齐羽为选择困难的她解了一个大难题。
“既结成夫妻,理应相濡以沫,补过饰非,同舟共渡,穷尽一生相爱。”这话吴忧载入了缎面花笺折页中?,也记在了心里。
都说世子殿下患了疯疾,性情乖张癫狂,母亲甚至一度告诫她避开些。可慈孝三年冬齐羽带她去拜见世子殿下时,眼前却是个虽清冷但极温柔的男人,对待她与齐羽有一种小心翼翼的关怀。
他们父子并?没有太多对话,但齐羽在世子殿下面前,似乎褪去坚硬的外壳,眉眼间?有了属于孩子的矜宠率性之色。这让吴忧很惊讶,同时也对齐羽生发出某种难以言说的怜惜。
之后?的日子,吴忧也不常告假归家了,便是家中?人来接,她也会大大方方找个理由婉拒。
只是冬至这日,她主?动归了家。说是陪祖父母,其实?更惦记着苏惠娘。
冬至大如年,人间?小团圆。可对于潦倒的苏惠娘一家来说,这个年关很是难过。
苏惠娘父亲便是齐沐的老师苏大学士,为官数十?载,留给妻儿的也就满墙书卷而?已。
人情薄如纸,苏大学士开罪了东越王,去世后?他的门生同年、高朋故戚也都远远避之,唯恐惹祸上身。
虽亦有人暗中?资助,颇具气节的苏夫人固持不纳,只靠双手领着一双儿女困窘度日。
吴忧接济苏惠娘,也只限于饮食而?已,若贸然相送财物,只怕会伤了惠娘的自尊。
晚晌,穿廊过桥,行过数重角门,吴忧疾步至少有人走的后?院处。
开门探首,呵气跺脚、鼻头冻得通红的苏惠娘早已等候在外。
“鱼水饺,有你?最爱的鲅鱼。”吴忧笑?着将沉沉的三屉一提的食盒送入苏惠娘冰凉的手中?。
“哪有什?么爱不爱呢,家里好几个讨债的,母亲、哥哥怕是得饿着肚子应付一阵了。”惠娘叹着气,清秀的面庞掠过浓浓的愁绪。
吴忧正想?开解,远远地听见有车马人言之声。俩人俱是一惊,躲在门内灌木丛中?看觑。
老迈矍铄的苏杭王吴夔与其子吴为领着一个青袍小帽、面色沉毅的男人踏入门槛,互让着向?着后?院花厅而?去。
“怎么会是他?”待一行人走远了,苏惠娘这才起身,引颈长望。
“你?认识那人?”
“以前跟着爹爹去翰林院,会过一面。此人是废相汤知否,按理,他此时应该在南澹州才对,况且贬谪之臣私见藩王,可不是玩的。”苏惠娘一脸凝重。
“他不暗交藩王,如何从掌权柄。”吴忧倒没上心。
“忧儿,如今越州城外全是各州遣派的军队,连城内都闹哄哄的,你?这段时间?别?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