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带拆除之后沈桑感觉手臂还是有些木木的,医生告诉她是因为绷带缠的久了一些,还需要恢复的时日,他又絮絮的说了许多注意事项,“先不要拿重物,可以适当的活动一下,睡觉的时候不要压着…………”
沈桑听得有些眼花缭乱面上却一脸认真的点头。
回去之后她立刻开始试着拿起刻刀,能拿的起来沈桑微微笑了起来,这些天总算是有一件比较顺心的事情了。
她施加了一些力气,啪嗒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刻刀落在地上了,她看着自己颤抖的右手,无言的苦笑了一声,果然她还是太心急了。
慢慢来,慢慢来,不着急。
但是另外一件事需要提上日程了,沈桑订了三天之后的机票,她要回去了,之后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来这个伤心之地,再来她就是小猪。
情绪的崩落只需要一个引子,把那些积压已久的水汽全部的倾泻出来。
沈桑想要帮着杨叔把花瓶里的水换掉,花瓶里只有三分之一的水并不重。
不能拿重物,这个应该没什么问题,正好也可以锻炼一下手臂,只是刚走几步手臂就感到有些吃力,她想坚持手却突然不受控制的脱了力。
“沈小姐你该好好的休养手臂的,拿它做什么?别动放在那里就好,我来我来。”
沈桑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大脑一片空白。
从港岛回去之后她消沉了一段日子,那段时间过了之后她开始做不出来东西了。
面对着白色的大理石,她的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焦虑和惶恐的情绪压着她,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会习惯性的把自己藏在暗处,呼吸都会感觉到疲累,只要一想起雕刻整个手臂都抑制不住的发抖,无论什么事情,都毫无进行下去的欲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抗拒看心理医生。
失眠熬夜酒精依赖都是那个时候沾染上的毛病。
对了,她那时还抽烟,抽的很凶,一天几乎要下去半盒,最后还是林巧看不下去了压着她让她戒掉。
现在那股情绪好像又卷土重来了,她胸口沉沉难以呼吸。
沈桑听见外面起了风声,天色也跟着暗沉下来,像是要降雨。
风声掠过梢头,远远的传过来她像惊弓之鸟。
杨叔将地上的狼藉收拾了抬头看见沈桑还立在一旁脸色也比方才白了一些,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人没事就好,一件死物碎就碎了,沈小姐先上去休息一下,等晚饭做好了我再叫你。”
沈桑点了点头应下有些机械的走上楼。
回到房间之后她把窗帘拉上,灯也关掉躲在墙角,手还有些颤抖,此刻已经不知道是心理还是身体在作祟了,她只是觉得好难受,旧疾不能痊愈一旦复发便是陈年阵痛。
没有什么能够抚慰这种灼烧。
外面的水汽落了下来,滴答滴答的声音更让人觉得潮湿的黏意无孔不入,她的心情越来越烦躁,她想抽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