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一只白皙素手扶着帷幔,裙裾猛然晃动,孟茴仓促从帷幔后走出来,神色惶惶:“求你不要?伤害阿玉!”
阿玉才刚成亲不久,宁王是不是想使什么卑劣招数,破坏阿玉平静的日子?
“阿茴,你终于?肯见我了。”宁王盯着帷幔侧的美?妇人,眼?神是多年执迷不悟蕴积的痴迷。
那?眼?神,屡屡令孟茴心慌惧怕。
宁王上前?两步,又生生站定,痴迷渐渐撕裂成斑驳恨意。
“不知道于?忠有没有告诉你,你与许淳生的孽种,不久前?,成亲了,那?郎君是她自己选的,本王见过?,确是一表人才。”宁王摩挲着袖口纹路,视线一错不错拢着孟茴。
若让宁王知道,于忠曾对她说过关于阿玉的事,恐怕宁王会封于?忠的口,往后她再难打听阿玉的消息。
是以,孟茴略垂眸,摇摇头:“他没告诉我,既是阿玉自己选的夫君,我便放心了。”
“放心?”宁王低笑,“阿茴,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的吗?那件事以后,我还像从前?一样重?用于?忠,日日将他放在身边,可只要?看到他,我就会想起你故意委身于他的那晚,锥心之痛,夜不能寐,这样的痛苦,我承受了十余年,你凭什么安心?!”
宁王不担心于?忠背叛他,他已盯了于?忠十余年,知道那?是最忠心的一条狗。
“于?忠既未告诉你许菱玉的婚事,想必也没告诉你,她的夫君是谁吧?”宁王嗤嗤低笑,“她眼?光确实好,被她看上的可是当今最声名显赫的二皇子啊。”
孟茴面上血色陡然褪尽,睁大眼?睛盯着宁王,眼?中满是骇然。
“当然,她自己不知道,否则也不敢拿信物做伪证,编造这桩荒谬的婚约。你道那?是什么信物,才碰巧牵制住我那?侄儿??是你父亲留下?的辰云玉璧。”说着,宁王想到什么,微微摇头,“当初你连我都不记得了,想必也不记得什么辰云玉璧,不过?,都不重?要?。”
他忽而弯唇笑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今日我那?侄儿?拿着玉璧来找我了,他不知那?玉璧的来历,我便行行好,告诉他,你父亲是曾想篡位的乱臣贼子,太祖手下?唯一的漏网之鱼,你猜,我那?嗜杀成性,活埋北夷数万王师的侄儿?,回去会如何善待许菱玉呢?”
孟茴听得手脚冰凉,身形止不住地发抖:“你撒谎,我父亲不可能是那?种人。”
她少时生过?一场重?病,下?猛药才捡回性命,可小时候的事,都不记得了。
如今,她也只记得在清江县的生活。
“救救阿玉,哪怕也把她关进这不见天日的深山里,王爷,我求求你。”孟茴嗓音哽咽,摇摇欲坠。
宁王眼?中恨意浓浓,大步上前?,紧紧扣住她双肩,迫她抬头望着他。
他已多年不曾触碰过?她,眼?底爱恨纷涌:“求我?你终于?肯求我了?若十五年前?,你也这样求着做我的人,我们怎会走到今日?阿茴,母债女?偿,我不会放过?你的女?儿?,任何一个,都不会。”
屋内,孟茴泪水簌簌而落:“顾仁暄,我后悔了。”
不是后悔没跟宁王,而是后悔,当初赌错了,她不该试图离间他们主仆,而是该佯装顺从,在宁王防备最薄弱时,要?了这狗贼的命!
那?样,或许她会丧命,可不会让阿玉陷入绝境。
还有思?思?,他想对?思?思?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