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微微迷糊地睜開了眼睛,發現帳篷內只剩下了他和伊百千兩人。
伊百千於今日凌晨時分從昏迷中甦醒了過來,此時他正兩隻手撐在病床上,吭哧哧地做著伏地挺身。
「一百五十三、一百五十四、一百五十五……」
小一環顧帳篷四周,對著伊百千詢問說:「秦楚呢?」說話間,他才覺察到自己的聲音沙啞難聽,仿佛嗓子被烙鐵燙過了一般。
「他們出門去了——一百六十一、一百六十二……」伊百千也剛大病初癒,他的聲音也好聽不到哪裡去。
「他去哪兒了?我去找他。」小一說著欲從病床上爬起來。
「你好好躺著吧,他們應該馬上就回來了——兩百!」伊百千喘息著大吼了一聲,隨後舒坦地趴倒在了床上。
小一略感疑惑地瞥了他一眼:「你在幹什麼?」
「鍛鍊身體呢,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伊百千笑眯眯地說,「你來嗎?我們比劃比劃,看誰做的伏地挺身更多,怎麼樣?」
「伊百千!!」一道尖銳的女聲突然在帳篷邊響起。
伊百千立刻老老實實地側躺在了床上,嘴裡哼著口哨,裝著無事發生的模樣:「喲,季葉同志,你們這麼快就談完了?」
「沒有,大斧頭要求和秦隊單獨談。」季葉面色鐵青地走進了帳篷里,她檢查著伊百千的傷口,發現傷口沒裂開,這才鬆了口氣,「讓你好好養傷,別總整些么蛾子。」
「你難道想讓我躺在床上什麼也不幹嗎?我沒失血過多而死,反而得被活生生憋死!你說是吧?小一同志?」伊百千悲憤地說著,轉頭看向小一,「嘿,小一人呢?明明剛剛還在旁邊……」
另一邊,在避難所的辦公室里,秦楚和大斧頭二人正面對面而坐。
「多虧了你帶回來的胰島素,我夫人又多活了幾天,她總是在嚷嚷著要我感謝你呢。」
大斧頭帶著玩笑的口吻說著,然而,他眼中卻流露出了無法隱藏的焦慮,顯然他妻子的病情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輪到你兌現諾言的時候了。」秦楚開門見山地說,「你之前說過你們能和外界取得聯繫。」
「當然。」大斧頭的態度變得嚴肅了起來,他話鋒一轉,「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告訴我,為什麼你們這麼執著於聯繫外界?」
秦楚眼中閃過一抹不悅,輕敲桌面:「這可沒算在你之前提到的條件里。」
大斧頭咧嘴笑了笑:「我也沒說過不可以追加條件。」話音剛落,一支槍口穩穩地對準了他的額頭。
「我可不想我們的合作就此告破。」秦楚冷聲說道。
大斧頭遺憾地搖了搖頭說:「可惜,真是可惜。像你這樣的人,如果能留在我們的避難所里——」
「我的時間有限。」秦楚打斷了他的話。
大斧頭聳了聳肩,用手推開了他的槍口,緩緩說:「如果你想聯繫外界,先得找一個人。」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