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涧晚膳后坐在东稍间喝过茶,原本那长梨花木架子床已经被小厮抬了出去。但他活动仍旧在东扫东稍间。
东稍间的里侧辟出一块地方,有专门的更衣间和用来盥洗的净室与浴室。时涧平日盥洗也是在此处,并仔细吩咐过小厮每日将里面的整理得十分干净整洁。
时涧见雪芙的已经去沐浴,自己随后也吩咐小厮备水沐浴。
时涧每次沐浴的时间都是两炷香的时间,他向来将时涧控制得刚刚好,不会太长也不会太短,够他把自己身上下洗净个遍。
备好水,小厮过来恭敬回话,说水已经好了,时涧抬眼望了一眼对面,仍旧没有任何动静。
他放下书,起身朝浴室走去,两炷香后,时涧从盥洗室出来,换上一身素白干净的里衣,清洗过后的头发的已经被绞干,被时涧随意系在身后,远远望去倒是与那仙风道骨仙人极为相似。
时涧并未着急去往雪芙的内室,而是坐在书案前看起书来。
时涧洗完过后过了良久,雪芙才在灵犀青云的簇拥下出了浴室的门。
时涧抬起眼来,透过宽敞的正堂,看向雪芙的内室。
小姑娘穿着嫩粉色的里衣,发丝长长软软地垂下来,晃到腰际。
一张皙□□致的脸庞带着一些稚气的婴儿肥,出浴过后的雪芙犹如一朵芙蓉花一般皎洁婀娜。
雪芙坐在妆奁前,仔细地透过铜镜看着的自己,确定自己洗得十分干净才满意的点头。
屏退灵犀青云,雪芙坐在圆凳上,独自梳着发。
心思却早已经荡漾起来,像是支着窗下挂着的发出细细碎碎的风铃声。
正想着,手中的犀角梳又不翼而飞,感受到陌生气息的靠近,雪芙不由自主地望向铜镜中。
时涧修长润白的手指捏着犀角梳,一下一下梳着雪芙的半干的发丝,暖风偷偷地透过支着的窗下,潜入两人之间。
扬起雪芙垂在身前的几缕发丝,她的心随着夜晚的风,乱乱的。
他于她是陌生的,又是好奇的,又是深深被吸引的。
这样一个人靠近,好像随时都能轻易撩动雪芙的心弦。
可是少女骨子里的傲娇与害羞,让她对他常常做出口是心非的事情来。
好在她那个名义上的夫君不仅未生气,还处处耐心又细致地包容她。
雪芙这些日子,其实很受感动,只不过面色未显,她害怕,她实在害怕夫君能看出她的心思来,若是那样,他会不会立刻另寻别处?
思及至此及,雪芙坦然自若地看了看铜镜,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就不劳烦夫君了,女孩子家家睡前事情繁琐,若是夫君累了可先去歇息。”
这话一出口,雪芙就后悔了,好像自己迫不及待要和他同榻而眠了似的。
若是被人误会解读,岂不是成了,夫君你收拾好了快些去床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