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晨曦里呆坐许久。
最终,他心底有个声音缓缓浮现,那是他自己的声线。
“不管你是谁的,你以后只能是我的。我要把你锁起来,藏起来……永远,永远。”
……
南厢房,奚瞳在自己的床上睡成一个写歪了的“大”字,嘴角挂着有些憨厚的笑意,天虽然亮了,但她人睡得正香,甚至还说了一句含混的梦话:“紫虚,我想吃荠菜肉丝面……好香啊……赵臻那个狗,也很喜欢荠菜……”
梦里她似乎真的吃到了这一道美味,话说完甚至还发出了“呵呵”的笑声,全然不知她在某人的梦里,是怎样一副妖媚惑心的模样。
……
奚瞳是中午醒过来的,紫虚真的给她煮了面,只不过不是荠菜肉丝的,而是白菜鲜虾蛤蜊的。
奚瞳这次没有去找赵臻,因为紫虚进来的时候说,明天一早他们便要启程回京,今天下午要好好收拾行李。
奚瞳打算下午出去逛一逛,蓉州的肉脯特别出名,而且因为是腌制的,所以能放好久,赶路那般辛苦,又不能像在太守府这般开小灶做饭,她要多买一点肉脯,路上打牙祭。
“对了姐姐。”一碗面快吃完的时候,紫虚开了口:“绿绮姐姐和若妍回来了。”
“哦。”奚瞳应了一声:“她伤好了吗?”
“我瞧着她瘦了一些。不过若妍特地过来了一趟,让我转告你一声,说绿绮心中苦闷,让你多担待她些,还有就是也不要专门去寻她了,免得起冲突。”
奚瞳将手中的碗筷放在桌上:“这话听着,怎么像是我招惹她了似的。”
奚瞳本来就是想去看看绿绮的,程家那天的事,她和绿绮之间总得有个说法,另外大家好歹也相处了一些时日,相识三分情,绿绮身受重伤,如今痊愈,她于情于理应当去问候她一下。
若妍垫了这句话,她就更想去了,她清清白白一个人,可不能让人平白诬了一身债去。
说时迟那时快,奚瞳起身便朝绿绮若妍的厢房走去,紫虚根本拉不住,只好跟在后面。
绿绮和若妍已经吃过饭了,正在收拾明日出发的行装。
说是收拾,其实只有若妍一个人在忙活,而绿绮则是坐在铜镜之前,专心端详着自己。
镜中的容颜不施粉黛,甚至有些病后地苍白,但依旧妍丽无双,只是眼睛里的光泽淡了一些,透着一股隐约的麻木。
绿绮看着看着,双眸突然亮起来,却不是喜悦的光,而是怨恨和刻毒,因为镜子里出现了奚瞳的身影。
绿绮伸出左手,从妆龛里取了胭脂,用指腹在自己的脸颊轻轻晕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