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童海霖下意识质疑。
江玉珣莫不是昏了头,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应长川则轻轻靠向玉几,末了,逐渐敛起笑意。
他没有问江玉珣“凭什么”。
而是问:“为何?”
满朝文武,无不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只管明哲保身。
唯独江玉珣,从不敛锋芒。
“今年的雨水,比以往丰沛,怡河决堤的风险也更大。必须提前迁走百姓,有备无患。”
想起被淹的羽阳宫,应长川缓缓点头。
江玉珣继续说:“更何况……怡河若是决堤,无数百姓将葬身鱼腹,幸存者也会成为流民,涌入昭都。”
少年的声音似山泉般清润,说出来的话,却无比骇人。
童海霖惊恐怒斥:“危,危言耸听,不可在陛下面前口出狂言!”
但江玉珣,却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他看着应长川的双眼说:“大灾过后必有大疫……流民与疫病相加,届时天下必定因此而动荡。臣无法坐视不理。”
江玉珣说的,就是历史上水灾的后续发展。
周太祖四年起,天下一年比一年乱。
揭开序幕的,正是这次决堤。
童海霖皱起眉头:“这都哪跟哪啊……”
下场雨,就天下动荡了?
这话说得,像是往年夏天都不下雨似的!
童海霖下意识观察起了应长川的脸色。
没有料到,天子的眸中,竟无一丝怒意。
反笑着问江玉珣:“爱卿可知,接下此事,便要担责?”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假如中途出了意外,账都得算在他头上。
……瞧这样子,陛下这是真要江玉珣上了?
“臣知晓。”
江玉珣的态度,无比坚决。
嗤,去了也是白去。
看到这里,童海霖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撇了撇嘴。
百姓受巫觋所惑,压根不听劝。
强行迁移,还会躲藏起来。
他倒要看看,江玉珣能有什么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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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余匹快马,出仙游宫,向怡河而去。
江玉珣穿着晴蓝色的官服,骑马走在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