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罗婉重重叹了口气,“只希望能公平公正批阅他的试卷,不要因此夺了他榜上有名的资格。”
“儿媳知道此事有些为难,梁贵妃恐怕不会轻易罢休……”
“她不罢休什么?”安丰侯怒冲冲道:“那瑞王绑我儿妇,胁迫我儿,最后还差点要了我儿性命,还有脸恶人先告状,毁我儿的前途?”
安丰侯道:“你放心,我这就进宫面圣,我倒要看看,谁有脸追究我儿罪责!”
罗婉叩谢公爹,这才回了昆玉院。
见宗越百无聊赖地坐在摇椅上,身旁卧着一条狗,便是上次吃了下药花糕的那条。
狗子虽然性命无碍,却落下了病根儿,不止口水流个不停,脑子也变笨许多。据宗越说,这条狗是他训练的最好最聪明的一条,会在他狩猎时帮他围赶猎物,还会声东击西。自中药后,只会傻呵呵咧嘴吐舌头,连吃东西都抢不过别的狗了。
他坐在摇椅上,一边拿鸡腿逗玩狗子,一边看着花圃,不知是瞧见了什么有趣的事,眉目总似带着如这春景般明亮的愉悦。
自从寺庙里回来,他就时喜时忧。
他忧心之事,自然就是科举考试的成绩,他为此早就写好了满满几页的陈情书,引经据典,希望圣上赏罚分明,不要因瑞王一案废了他的成绩,甚至提议等他考上状元,入朝为官,扣他十年的月俸。
但他所喜何事,罗婉却不甚清楚。
“越郎,父亲进宫了。”罗婉走近在他身旁蹲下身子,一面替狗子捋着毛,一面对他说:“你放心,父亲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宗越愣了片刻,眉梢被风吹动,微微挑了起来。
他把鸡腿都喂给狗子,和她一样去给狗子顺毛。
“你再说一次,说选我。”
罗婉疑惑了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抬眼瞧见他眉目尽染悦色,不知从何处带来了一些沾沾自喜,对她要求:“再说一次,说选我。”
罗婉这才明白了他的沾沾自喜从何而来。
···
宗越最后还是没能成为状元。
礼部呈上时确实定的他是状元,但圣上改了名次,将他放在了第二,给安丰侯的说法是对宗越小施惩戒,让他以后收敛性情,有所忌惮。安丰侯对这个成绩已经非常满意且骄傲,自然没再争辩。
唯独宗越闷闷不乐了许多日,连去宫里参加宴局都不甚开心。
时值春盛,新科进士在宫里参加探花宴。因着宗越在一众进士里容姿最美,出类拔萃的美,便被选为了探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