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座风景秀丽的山,秦悠熬夜熬出来的火气不知不觉就散了。
她爬起来,熟门熟路往山上走。
山很高,山势很缓,她走了很久也没能走到山顶,也没瞧见任何活物。耳边的虫鸣鸟叫蓦地消失,光影暗淡成无法辨识的墨黑,森风阵阵,呼啸成一曲催命的摇篮曲。
秦悠猛一抖睁开眼,眼前依旧全黑,只一个一个遥远的小光点在闪啊闪,晃得她头晕想吐。
她坐起来,顿觉天旋地转,重新躺下缓过这一阵才发现自己睡在门外,睡了一整天。
秦悠小孩耍脾气似的哼唧蹬腿,不用想也知道她这是感冒了呀。
一个人生活在远离人群物资匮乏通信阻断的荒郊,小感冒也是会要命的。
秦悠深知这一点,趁身体还听使唤赶紧去生火烧水煮菜汤,完事裹起大被缩在暖和的火炕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前世熟悉的脸一张张在她脑海中闪过,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她已经无法分辨他们是谁,只剩满满的陌生感。
脑子像一锅沸腾的粥,秦悠恨不能全倒垃圾桶。她挥手乱划拉,引来一阵惊叫。
有人按住她的手。
秦悠火气上涌奋力挣扎,可就是挣脱不开。
等脑子里过剩的水分烧干,秦悠睁开眼,医院标配的纯白天花板看得她直晃神。
她这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噩梦,穿越回家了?
一张大脸打破她的美好幻想,尤浩戈居高临下瞅瞅她,摸摸她脑门。
“退烧了呀,不能真变傻子吧?”
秦悠拍开他的手。
尤浩戈慌手慌脚按住她。
秦悠看到自己手上插着吊瓶,被她动得回血了。
听尤浩戈絮絮叨叨,秦悠才知道自己是被尤浩戈送来医院的。尤浩戈摔伤了腿,生活艰难自理中又担心诅咒趁虚而入找他麻烦,他就想去秦悠家付费躲两天。
敲半天门没人开,他踹门进去就看到秦悠高烧都冒烟了。
“初冬你敢睡室外,还费劲盖火炕干嘛。”
弄清楚她发烧缘由的尤浩戈一面抱怨一面给她端来温水。
秦悠咽刀片一样吞下两口水,干涸的大脑终于恢复了活络。
她看到床头柜上有好些鲜花和水果,问是哪来的。
尤浩戈说:“被附身那孩子和他奶奶都在这医院,家属送的。”
他给秦悠剥水果,秦悠没胃口,尤浩戈转手塞自己嘴里,吃得可香。
秦悠:“……”
尤浩戈把自己尚未消肿的腿搭到床尾,抱着果篮边吃边给秦悠讲这几天发生的事。
“刻石头的人抓到了,是十几年前玄易开除的学生,天赋很高,可惜心术不正。这些年没少替有钱人撇灾避祸,受牵连的无辜不计其数。”
秦悠:“给我塞石头的也是有钱人?”
尤浩戈:“肯定是。你知道他刻那样一个石头多少钱么?”
秦悠看尤浩戈比量的数字,不胜唏嘘:“那么有钱怎么不舍得给我塞个金疙瘩呢,要不他把钱都给我,我想办法给他把灾祸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