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锦秋郑重其事的应下,她坚信婆婆教她的一切,都是为她好。
而且她已在宫中生活了一年多,深知自己的婆婆不仅是这么说的,她自己也是么做的,连她亲手制定的各种规章制度,也都遵循尽量不给人留下产生误会和争议空间的原则。
对柳明月来讲,这个便宜儿媳实在太乖、太听话了些,所以她又在随后补充了句。
“我说的是在人前要注意,但是,你可不要真用书中那些礼规束缚住自己,在我看来,无论是书中的道理,还是那些礼规,都只是我们人类的工具,而我们身为人,不该反被工具所控。”
有些话,在这个时代不方便说,或者说以她的身份,不能说,可她又实在不想看到郭锦秋变成第二个原主。
“锦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郭锦秋听得有些似懂非懂,“母后的意思,是想说,儿臣必须要在人前遵守礼规,人后可以……随性些?”
这个理解,好像也没错?
“道德礼规,是人前人后都要遵守,绝对不能放纵自己的,我想说的是思想,不能人云亦云,要拥有属于自己的想法和判断力,而不是连想什么,都主将自己困在传统礼规为我们女人所划定的范围内。”
郭锦秋这次是真的听明白了,“母后,儿臣明白了,就像之前,儿臣担心您与父皇说起朝堂上的事,会给您惹麻烦的事一样。”
听到她提起那件事,柳明月确定她是听明白了。
“对,按照传统礼规,我们女子不能议论前朝政事,可我们自己,还是要学会理性分析,对人对事有自己的观点与看法,而不是一味的遵守礼规,主动蒙上双眼,将自己限定在那些礼规戒律为我们女子划定的圈子中。”
原主就是犯了那样的错误,从而导致她千方百计的想与皇上缓和关系,反倒惹得皇上嫌她烦,对她不耐烦,最后在察觉到自己的困境时,除了绝望,没有任何办法破局。
柳明月当然不想看到郭锦秋也在将来陷入那样的境地,她毕竟是给人当婆婆的,纵然有心护她,但她无法控制便宜儿子的思想。
只能寄希望于她能活得自强、自立,拥有独立的自我思想,这样她才能理智而又通透的面对将来可能发生的一切变故。
对何锦秋而言,婆婆教她的这些内容,绝对是她在此前从未听过,也从未想过的。
虽然嫁给太子后的这一年多,她也隐约察觉到了一些,甚至还在无意中跟着学了些,但她还是首次听婆婆直接与她讲起这些。
再结合她平时在坤元宫中所学习与接触的那些,何锦秋很快就领会到了婆婆的深意和用心。
近距离的长期接触,郭锦秋十分肯定,她的婆婆绝对当得起贤后之誉,婆婆即便不怎么亲自打理后宫事务,但是后宫被管理得井然有序。
哪怕不时出现点意外和矛盾,任谁都挑不出婆婆这个皇后的错,因其从来都是最公平、公正的中宫,不会对任何人存在针对之心。
而婆婆在人前的言行,从来都很符合其母仪天下的身份,仿佛将规矩礼仪刻入骨子里,十分的端庄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