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壁对吧?”
“倒是伶牙俐齿,真想割了你的舌头!”
梅殷有这个想法不是第一次了。
所以李弘壁下意识捂住了嘴巴,满脸惊恐看着他。
“弘壁,国器也。”
“昔年周康王即位,从周成王那里继承了八件国宝:赤刀,大训,弘壁,琬琰在西序;大玉,夷玉,球,河图在东序。”
“你这名字确实不错,人也长得丰神如玉,可惜就是多长了一张嘴巴,要是个哑巴那就完美了!”
梅殷不但精于骑射武略群,而且还精通经史,被世人称为“儒宗”,乃是文武双全的主儿。
“咳咳。”李弘壁讪笑道:“梅世叔腹有韬略,文采斐然,小侄钦佩得紧。”
“但小侄有一事不明,还请梅世叔赐教!”
梅殷大马金刀坐回椅子上面,长刀就随意扔在了案桌上。
“想问什么就赶紧问,不过回不回答,那看本帅心情了。”
李弘壁神态自若起身,掏出锦帕为李景隆擦拭着脖子上的血迹,语气平淡问道:“当初燕军渡过长江直扑金陵帝都,建文帝急召全国兵马进京勤王!”
“淮安城距离金陵帝都只有不到二百里,最多三日时间就可进京勤王,梅世叔拥兵四十万之众,却一直按兵不动,更是没有丝毫进京勤王的意思。”
“小侄敢问梅世叔,您当真忠于建文皇帝吗?”
这不只是李弘壁一人的疑惑,更是后世千万史学家的疑惑。
若梅殷当真忠于建文皇帝,那他为何会按兵不动,眼睁睁看着朱棣攻破金陵帝都,覆灭建文朝廷?
但若是梅殷不忠,那他为何不早早投降燕王朱棣,反而一再拒绝燕王朱棣的招抚,甚至不惜割下燕使耳朵鼻子与燕王朱棣彻底决裂,以此表明心志?
既不归顺燕王朱棣,又不出兵救援建文皇帝,他梅殷就这么一直按兵不动,究竟想做什么?
梅殷深深看了李弘壁一眼,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自顾自斟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老子心情现在很不好,你小子既然那么聪明,自己猜去啊!”
“或许不用猜了。”
李弘壁拍了拍李景隆的脑袋,将这个被吓傻了的老纨绔惊醒,然后示意李景隆滚到一边去,自己坐在了梅殷对面。
他也没有急着开口,同样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眼瞅着李弘壁要喝进嘴里,李景隆在一旁低声提醒道:“吾儿,小心有毒啊!”
李弘壁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随后一饮而尽。
“其实白遇刺的时候,小侄就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若梅世叔当真有心杀了我们,何必还派遣淮安军一路护送,直接将我等截杀在出使途中,这样反倒可以给淮安军留下一些余。”
“而城门口生的事情,更是作证了小侄的猜想,想杀朝廷持节正使之人,并不是梅世叔,而是淮安军中的某些人。”
“哦?”梅殷笑了,“他们为什么要杀朝廷正使?”
“因为忠诚!”
李弘壁又倒了一杯酒。
“淮安军中,不乏大量建文死忠,比如白见到的那个书生,应该是叫做彦清对吧?”
听到这话,梅殷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