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受得住。”他有些迷离,“你生来就是承受我的……”
如此荒唐,醒来时天色擦黑,室内只余林施微一人,她身上仅盖了件魏令嘉的里衣,想喊人,嗓子微微的痛提醒她这不是她的领地,一旦被下人发现自己这幅模样,她羞窘欲泪,余光瞥见离自己最近的方几有只粉彩四曲山水茶壶,陷在棉窠里,倒了一杯,温度刚刚好,尝一口,清甜回甘。
那日,小宁携着一名一等婢女来书房服侍林施微梳洗更衣,又将地上撕坏扔的东一片西一片的主腰罗裤一一拾起包好带回去。
“先把药服下。”小宁小声提醒林施微。
避子药。林施微垂眸吞服,连脖颈都火辣辣的烧起来。
正如魏令嘉所言,大夫人根本不在乎林施微有没有完成自己的嘱托,此番吩咐她前去不过是心疼自己“守活寡”的儿子。
新婚燕尔,施娘心思不在他身上,终日过来陪自己这个老婆子,再加上碧水云居的仆妇说漏嘴,吕氏虽罚了仆妇月俸却也终于明白了什么。
仆妇失言:除却洞房那日嘉少爷晚上就没要过水。
整整十五日没要过水,没想到施娘这么不懂事,天下哪有不心疼自己亲儿的母亲,吕氏不会明着插手,却也可以给林施微一点简单薄惩,将她送去了魏令嘉嘴边。
但她并不清楚懂事的施娘为何在这种事上“不懂事”,也不会清楚表面温柔体贴的魏令嘉背地里如何轻佻霸道。
吕氏不清楚一切,只希望林施微尽到妻子该尽的责任。
经此一遭,林施微果然懂事了不少,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躲避魏令嘉,诸如头疼、腰疼、受了凉的借口更不敢再用。
魏令嘉夜夜与她共眠,渐渐不似之前霸道,待她极尽温柔呵护,又见她娇香羸弱,委委屈屈的,不由心软怜爱。
林施微闭着眼浑身绷紧,魏令嘉噙着她耳垂,低声道:“别怕,一会就好。”
他的“一会就好”,没有一次是真的,她对他的厌恨倏然到达了极峰,却也被一股强势的力量攫取了灵魂,抛向另一处未知的山巅,又坠落于鬼魅横生的极乐之境,天地碎裂如冰面。林施微失声羞吟,发出了一种自己听了都想死的声音,指甲用力地扣紧他。
晕晕乎乎的,耳畔却传来他低沉的得意的笑声:“痛死了,你怎么挠人呀……”
翌日午后林施微略感腹痛,浑身乏力,精神明显不济,原来是姗姗来迟的月事,从前令她周身不痛快的如今竟让她心底产生一丝雀跃。起码她可以一个人安静地睡一觉,而不是由另一个人摆弄到哭累了睡去。
可见人的喜恶并非固定。
那天林施微的婢女前去大少爷书房传话,委婉地禀明少夫人接下来几日身子不爽利,无法服侍他了。
魏令嘉一时没作他想:“可让梁嬷嬷看过,严重吗?罢了,我让白先生来一趟。”
婢女面红耳赤,吶吶半晌才给大少爷解释清楚,少夫人没得病。
魏令嘉得以领悟,点点头,温和道:“好,你们尽心些,勿让少夫人受了凉。”
那婢女红着脸应是,双脚立在原地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