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被女人玩弄,心这么软。魏令礼拍了拍身上的土,踉跄站起身。
正月初一晚间,碧水云居的下人早已收拾妥当,明日嘉少爷将启程赴平荔赏绿萼梅花开。
魏念瑛向魏令嘉讨商量:“可不可以等个日再启程?”
“不可。”
这两株绿萼最好的花期就在正月初二至十五之间,何况哥哥也恰好这段时间有空,耽误他确实有些说不过去。魏念瑛只好道:“那你与施娘先行,我稍后快马加鞭追去。”
“你在等谁?”魏令嘉不悦的问。
“等嫣娘的堂兄谢毅舟呀,如今你已有施娘……想来她感到害怕吧,有个堂兄在侧或许好些。”发现哥哥的脸色越来越冷,魏念瑛慌忙闭上嘴。
“我以为她不会再去。”
“为何不会呢,往年谢家的人只要在京师都会去,并且还是同你一起,干嘛这么看着我……我不会在施娘面前乱说话的。”魏念瑛小声嘟囔,不管如何施娘才是她嫂嫂,兄嫂恩爱和睦比什么都重要。
主要往年惯例如此,如今嫣娘还要去,魏念瑛怎好拒人于千里之外。
谢楚嫣乃恩师侄孙女,亦是魏令嘉的青梅,二人曾互生情愫,差一步定亲,纵然现在已无男女之情,他自己回避尚可,断不会干涉她与妹妹的情谊。
瑛娘待嫣娘如从前,他无话可说。
“不该说的话不用我教你吧?”魏令嘉若有所思,走了两步忽然停住,转身看着魏念瑛。
魏念瑛连忙举手发誓:“我从未在施娘跟前说过你同嫣娘的事,再说你俩有啥好说的啊?”她不懂哥哥为啥如此心虚,患得患失。
是呀,他又无甚不可对人言,就算有也何须惧怕林施微,她藏的一身秘密更精彩呢,魏令嘉漠然转过脸,一声不吭离开。
初一晚间林施微留宿晋泰胡同,母女二人室内围炉说体己话。
魏阅音掏出一只木匣,眉眼溢出得色:“别以为我完全不通庶务,当年你爹可是手把手的教过我术算,看看这是什么?”
几张大额银票还有一张契书,城郊的田庄,足有五百亩,据说每年的收成相当不错,佃农养活全家之外还有富足,这样好的庄子是她与贵妇们天天打叶子牌探听到的,又借魏令嘉之势央人跑了数趟方才以正常的价格拿下。
林施微面露惊喜,不敢相信母亲竟真的听进自己的话儿。她从不吝啬积蓄,时常贴补魏阅音,也一直的劝其千万别学贵妇放印子钱,她们根基浅,做不了这行,再说收益大的风险也更大,不如老老实实置一座田庄,每年有进项,自给自足。
什么都要依附魏令嘉,林施微内心深处多少有些不安与羞耻。
“怎么样?”魏阅音得意极了,“没想到吧,这么好的田庄被我拿下了,庄子里还有不少杏树,你不是爱吃杏子酱吗,以后管够!”
林施微喜极不停点头。
魏阅音含笑,理了理她鬓边碎发:“为人父母,自当计深远,为儿女留后路,我总要有些进项的,倘若完全依附长房,岂不是置你于退无可退之境,将来在夫家说话难免弱势。”
施娘这般要强,自己又岂能安心做莬丝花,况且色衰而爱驰的道理亘古不变,谁又能保证魏令嘉宠爱她多久,万一哪天变了心,男人的赏赐便也从馈赠变成了施舍,施舍这个词多少含着居高临下、轻视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