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裹着外衫,从玉盏手里抱过衣裳就进了净室。
玉盏看了看玉瓶,心道姑娘今日有些反常。
净室中。
温水没过胸脯,月吟掬水浇在肩头,总感觉身上还有留有笔毫。
她低头,仔细清洗。
笔锋游走过的每一处,她都仔细清洗。
可有一处,她想洗去,又不敢。
手指颤颤巍巍着试探,还没碰到又羞赧地缩了回去,双腿都在发软。
带水的掌心捂住发烫的面颊,她倏地埋头,像是干了件很坏很坏的事情一样,羞于见人。
可明明她才是被欺负的人。
水汽氤氲红了她脸颊,莫大的羞臊裹着她,月吟软绵绵趴在浴桶边。
她揉了揉发烫的脸颊,黛眉紧蹙,他怎么能这样呢,太过分了。
不是这样开笔的。
而此时,鹫梧院。
同在沐浴的谢行之闭目,面色冷沉,下颚紧绷,仿佛是要硬压住胸腔的燥意和欲望。
皓白手指拨弄浴桶的凉水,直到那股燥意渐渐冷却,谢行之才睁了眼。
他眼尾有些红,但那双丹凤眼是一如往常的冷静,无情无欲。
他以为不会对表妹做出过分的事情,可最终却让邪念战胜了理智。
梦里,他只想尝试一次,可一次过后,瞧见表妹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又失了理智。
又在表妹央求他抱时,悸动达到顶峰。
他极少失控,可随着表妹频入梦中,他一次又一次丢了分寸。
“世子,那可是凉水呀,您都泡很久了,当心身子!”
正德在净室外急得团团转,急切说道。
谢行之不悦地拧眉,手臂从水中抬起搭在浴桶边沿。
指尖滴淌着水,他温润的眼眨了眨,凝着指尖聚集的水珠,唇勾了勾。
指尖动了动,一屈一伸间,尤似梦中触碰,似乎还带着表妹的气息。
待指尖的水都滴淌完了,谢行之才从浴桶中起身,大掌捞起挂着的里衣,裹住周身的凉意。
这日晴空万里,谢漪澜寻了月吟一起去了三夫人那边。
刚踏进三夫人那边的院落,五岁的谢漪韫便迎了出来。她两个发髻上的红绳随风飘扬,好似她此刻欢快的心情一样。
“表姐,你总算是来了我们院子了。”
谢漪韫一上来就拉住月吟的手,小姑娘个子只到月吟膝盖,正仰头看她,眼眸清澈灵动。
谢漪韫之前让月吟来找她玩,可她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时候。
那阵子,她不是生病,就是在养病,病刚好又不敢来寻谢漪韫,担心将病气传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