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望景亭中。
有两人在栏杆边谈事情,将远处园中的场景尽收眼底。
谢行之抿唇不言,脸色越来越沉,那些话他多少听到了点。
“谢兄,那位姑娘是……哪位表妹?”
说话之人乃宣平侯二公子,魏衡。
他遥指花林间的那抹倩影,对谢行之道:“贵府什么时候来了位表妹?我瞧着那姑娘有些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样。”
谢行之敛了目光,一双乌沉的眸子盯着好友魏衡,默了好阵才温声道:“魏兄何时也学会了那些俗气的搭讪之话。”
“倒也不是。”
魏衡笑笑,对谢行之道:“你怎还打趣起我了,咱俩当了这么多年兄弟,我是那种见了貌美姑娘就硬凑上去的人?”
那姑娘是真的有几分面熟。
这大抵就叫“投缘”。
谢行之轻笑,没回魏衡的话,继续适才的话题,“且说昨日,山洞里有个小密室,里面有崔叔的牌位,清源一直在偷偷祭奠。不仅如此,供桌上和禅房中,有他手抄的一堆经文。”
魏衡冷哼一声,周身戾气极重,冷声道:“算他还有几分良心,但是这份迟来的忏悔,在我这里比草还轻贱。”
“这段日子,我命手下的人留意京城各处,尽早将人揪出来。”
魏衡任金吾卫中郎将,动用手下在京城各处寻人并不是件难事。
谢行之道:“因为崔叔这事,又得麻烦你了。”
魏衡摆摆手,“你说这话便见外了,按礼法讲,他是我姑父,且又看着我出生,我岂能到无动无衷?”
魏衡话锋一转,“不过咱俩偷偷调查,这事动静不能太大,不能让咱爹们都知道,否则这事就……”
他双手“咔嚓”一截,“就只能到此为止。”
谢行之颔首,抬头看了看高朗的天。
凛冬已过,如今春意盎然,等再过两月便到了夏日,最炙热的时节,昼长夜短。
真相即将大白。
魏衡气冲冲回到凳子坐下,越想越气,一拳头砸在桌上,“清源就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谢行之落座,斟茶推过去,“消消气。四年前,我去过一趟扬州,四方打听也没打听到崔叔的半点消息,可清源却供奉了牌位,或许他知道崔叔的埋骨之处。”
魏衡一口饮光茶水,心中的气是半点没消,“想我姑夫戎马半生,战功显赫,竟落得个被人陷害的凄惨下场,躲躲藏藏连埋骨之地都鲜少人知。”
两人从假山亭子下来,正巧遇到谢漪澜与月吟往回走。
谢漪澜眼前一亮,喜道:“魏二哥,你许久没来找哥哥了。”
“前几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