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走上前去仔细看,那只狐狸依然是一动也不动,就像是已经死去一样。可是,它的双眼明明充满了生机。
那黑宝石一样的双眼,盯着我,好像要告诉我一些什么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顿时升腾起一股怜爱之意。带着这股怜爱,我看了看狐狸的眼睛。
它的眼睛里面突然就滚落一滴泪水。
随即,我听到有一个声音从那滴泪水里面传了出来。
“爸爸,爸爸!”这是一个稚嫩的小女孩的声音。
“爸爸,今天你捕猎到什么动物了?”我看到那个说话的小女孩正在朝着一扇木头院门跑去。
这是一座简单的三合院。说是三合院,更确切地说法是一处茅草屋。那个小女孩也就是三四岁的样子,正带着兴奋,又小心翼翼地向院门跑着。
这是那扇木头的院门打开。
从大门处走进来一个壮年男子。他身穿羊皮坎肩,脚踩着羊皮缝制的靴子。在看到他的面庞时,我差点惊讶地叫出声来。
这个人,不就是我自己吗?
我看到那个男人面带笑容走进了院子。他的肩膀上扛着一杆钢叉,钢叉上面捆绑着几只猎物。
男人走到小女孩儿面前,摸了摸她的脑袋,将肩膀上的钢叉扔在地上。这时,我看清楚那几只捆绑着的猎物。
有一只五色斑斓的山鸡、一只雪白长耳的野兔,还有一只红的如火一般的狐狸。
山鸡和野兔,都已经没有了生机。而那只狐狸,看样子是受了重伤,紧闭双眼,表情痛苦。
小女孩看到狐狸,仰起头来问男人,“爸爸,这只狐狸好可爱,但是它受伤了,真可怜。我能给它治疗伤口吗?”
男人笑了笑,说,“这是咱们的猎物。爸爸准备用这张狐狸皮给你做一件斗篷呢。”
小女孩听到男人这样说,难过地低下头,喃喃自语,“可是,它真的好可怜。”
就像是放电影一样,画面突然转到了一处黑松林。
松林里面男人正在疯狂地奔跑。一面跑,一面大声喊叫,“娜娜,娜娜,你在哪里?快点出来,爸爸快要急死了!”
娜娜,是那个小女孩儿的名字。
难道说,那名叫做娜娜的小女孩儿走失在松林里面了?
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揪住一样,紧张的不得了。
任凭男人如何奔跑寻找、如何大声呼叫,始终不见小女孩娜娜的身影。
他的羊皮坎肩跑掉了,他的脸庞被松针和松枝刮破了。
但是,他依然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在松林里面,不停地呼喊着娜娜的名字。
直到他的前路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拦住。
男人才停下来脚步。
他抬头仰望着黑色岩石,正想要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