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过我想着,既然是借住,总得有点自觉。”
两人有说有笑地下了楼,刚走出小区大门,付迦宜无意间抬眼,看到路边停了辆熟悉的车。
程知阙面色很淡,倚在车旁抽烟,像是专门候在那里等她,不知道等了多久。
付迦宜猛地顿住脚步,没继续向前。
一旁的叶禧顺着她的目光往远看,瞧见来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犹豫两秒,对她说:“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东西落在楼上了,得去拿一下。”
等叶禧走远后,程知阙将烟碾灭,径直朝她走过来,在距离不到半步远的位置停下。
付迦宜仰头看他,一言不发。
僵持到最后,程知阙扫一眼她的穿着打扮,和涂了口红的饱满唇形,率先开口:“要去哪?”
付迦宜静默好一会,不答反问:“……程老师这么远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我以为我们最近不见面会更好些。”
程知阙目光锁住她,忽然笑了,笑意不达眼底,话锋一转:“穿这么好看,总不会又要去联谊?”
前几天在酒馆,酒过三巡说的话是实话,程知阙原想着,被她听到也好,毕竟他迟早要离开,即便有意久留,也的确给不了她太长远的以后。
在这之前,庄宁跟程知阙透露过,说上次聚的时候,自己可能不小心说错了话,把他要回北京的事抖了出去。
他这才得知付迦宜那晚闷闷不乐的原因。
程知阙大概清楚她当时选择不问不提的其中一个理由——他在她那,是还没毕业的学生,即便有意回国,至少也要等两三年以后。这时间足够充裕,充裕到可以留到日后慢慢详谈,短期内解决不了的事,不如就先放任不理。
可这学生身份是成乐言的,不是他的,他知道自己时间有限。
在是否要回国这件事上,程知阙不准备隐瞒,原打算等时机成熟,找机会跟她交个底,只是没预料到,她会以这种阴差阳错的方式提前知晓。
在酒馆包间外,她听到他和徐淼的谈话,若无其事进来落座,电话里跟老方说想连夜回巴黎。
程知阙在一旁听得清晰,挽留的想法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话到嘴边,被理智压下,变成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那一刻是两个人渐行渐远的最佳时机。
他们之间,走到情到浓时这地步,大部分源于他的私心作祟。一段亲密关系本身暗含欺骗,种因得果,这一局注定无解。
与其等到东窗事发时眼睁睁看着她难过,不如尝试就此放手,给她留出纾解余地。
付迦宜到巴黎当天,程知阙算准时间,给她打了两通电话,想问她到了没,见她没接,也就作罢,跟老方确认完她的人身安全,从酒馆离开,回到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