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迦宜犹豫一霎,还是答应下来,回房换身衣服,化个淡妆,半小时后和老方一起出门。
路上,她问:“方叔,你知道我大哥找我什么事吗?”
老方透过后视镜扫来一眼,应道:“那边没说,我猜应该只是想叙叙旧吧。”
付迦宜显然不太信,但也没说什么。
见面地点在扶舟会馆的分馆,办公室单独隔出一间茶室,付迦宜倚窗坐在那等,直到案台上紫砂茶壶里的清茶见底,付迎昌才得闲,从成摞的信息档案中抬头,看向她这边。
他越过屏风,坐到她斜对面的真皮沙发上。
付迎昌叫人重新换一壶茶,捏住手柄,给自己倒一杯,淡淡开口:“在这边还适应吗?”
付迦宜盯着徐徐上升的热气,隔几秒应声:“习惯成自然,怎样都能适应的。”
单独相处时,冷场总是在所难免,她主动喊了声“大哥”,问他来马赛是办公事还是办家里的事。
她其实不太关心付迎昌的行程安排,但既然选择来见他,自然要以和为贵,起码面上得过得去。
付迎昌平声说:“会馆有桩陈年旧事,近期出了点纰漏,我过来审查。”
付迦宜怔然,心里不是不意外,她原以为会得到一个惜字如金的回答。
按付迎昌平时的作风,他一向连解释都懒得解释,更别提面色和缓地跟她说起这些。
付迦宜晃了晃神,听见他又说:“快到中午了,留下一起吃个饭再走吧。”
婉拒的话刚到嘴边,不知怎么,被直接咽了回去。
会馆顶楼有间待客餐厅,他们过去时,菜肴已经被端上桌,其中有道她爱吃的蟹酿橙。
付迦宜拿起木质的勺子,挖一小块蟹黄,放进嘴里缓慢咀嚼。
兄妹俩难得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吃饭,期间时不时聊上两句,内容比较简短,但已经比冷场好太多。
付迎昌用餐帕擦了擦嘴,“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
“前阵子周家的人来家探访,周依宁的胞弟也在,未来会跟你上同一所学校。爸的意思是,等你回去以后,可以跟对方互相认识一下。”
原来不是叙旧,而是有备而来。
付迦宜没时间怪自己天真,轻轻放下木勺,第一次用接近忤逆的凉柔语气跟他讲话:“这件事电话里也能说,何必劳烦大哥挤出宝贵时间,当面发号施令。”
付迎昌不着痕迹蹙了下眉,“我是在同你商量,不是在下命令。”
“这两者有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