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怎么不对味?就像是皇上一直在监视、强迫着太后一样?
而问话的裕嫔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干笑了两声道:“……哈哈,皇上果然仁孝。”
裕嫔生恨自己刚才多喝了两杯酒劲上来了没把住嘴,干嘛吃饱着撑着关心起太后起来?不知道皇上和太后关系僵的很吗?现在好了,骑虎难下了。
倒是雍正,似乎完全没有听出太后的深意,笑道:“皇额娘过誉了,这哪里是朕的功劳?这明明是太医院太医医术高明,加上齐妃心诚抄经感动了上苍,皇额娘的身体才能这么快康复的。说来,朕是要好好赏一赏齐妃你了。”
齐妃抄经?赏齐妃?
这一次众人的脸色更加的古怪了。
皇上让齐妃给太后抄经,不是为了给自己的心肝肉舒嫔出气吗?怎么想起来把太后病愈的功劳归功于齐妃?这是想宽宥齐妃了?
想到这里,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都把目光投向了苏暖的方向。
正在嚼肉丸的苏暖突然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不由地心中一抖,差点没被噎死,连喝了几口汤顺顺喉咙,心里更加无语。
都看她做什么?难道还指望她伤心难过不成?
她本来就只是让四四罚齐妃抄佛经抄到过年
为止,难不成这些人还以为皇上真的会让齐妃抄一辈子的佛经不成?怎么可能?
而自皇上下旨让她为太后抄写佛经后,就一直萎靡不振、心情抑郁了几个月,就连过年也过得没精打采的齐妃,乍一听到皇上的夸赞,瞬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惊愕片刻后,齐妃立刻站起身来,诚惶诚恐地回道:“臣妾、臣妾只是抄写了几卷佛经而已,也没做什么。太后身体康愈,还是太医们的功能,臣妾、臣妾……”
如果是以前的齐妃,听到皇上要赏她,早乐得飞起来了。
但是这几个月的打击,加之后宫众人对她明里暗里的嘲讽,让她已经完全没了之前的气焰,连说起话来都畏畏缩缩的、生怕又触怒了皇上。
“齐妃你也不必自谦,你的功劳,朕心中有数。”雍正含笑着免了齐妃的礼,说着雍正又把目光转向了皇子皇女一侧的桌席,对着有些惊愕的弘时点头赞道:
“近来弘时御前进退得宜、言之有物,提出的一些政见也颇有可取之处,想来也是齐妃你悉心教导之故,朕心甚慰啊!”
此言一出,在座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甚至有些怀疑起自己的耳朵来。
如果说之前皇上褒奖齐妃,众人虽然讶异、却也不怎么震惊,但是现在皇上连三阿哥都夸奖了,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说这被皇上冷落了近一年的齐妃母子,又要起来
了?
“儿臣、儿臣……”被雍正点名的三阿哥弘时,此时已经激动地快说不出来话了。
这一两年,皇阿玛的对他的态度越发地冷淡、训斥也越来越多,加上下面弟弟们开始长大,后宫又进了新人,他这个“皇长子”的地位是越来越不稳固了。
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依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数月前,额娘又被皇阿玛借口罚了,他心里就更加忐忑了,每天都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生怕行差踏错,惹得皇阿玛彻底厌弃。
却没成想在这除夕家宴上,皇阿玛居然开始褒奖他了,这让他惊讶的同时又万分激动。
难道说,皇阿玛终于看到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开始重新看重他了吗?
稳定心神,弘时强忍着心中的激动,躬身道:“皇阿玛的赞誉,儿臣愧不敢当。儿臣还年轻,关于朝政之事还有很多都不明白,全赖皇阿玛和诸位师傅悉心提点,儿臣才有些许长进。儿臣以后定虚心学习,认真当差,为皇阿玛分忧。”
“好、好。”雍正连道两个“好”字,似乎对弘时的这番话很是欣慰。
“苏培盛,传旨下去,三阿哥弘时孝友宽厚,温文肃敬,行有枝叶,道无缁磷,今封其为固山贝子,择日备礼册命。”
固山贝子!
听到这里,几乎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弘时的眼光立马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