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音说:
“谢谢你,小叔。”
电话挂断,裴寂望着凌晨雾蒙蒙的海面。
灯塔的光微薄,无法穿透云层,海鸥在空中乱飞,波涛滚滚,一遍又一遍冲刷着海岸线。
裴寂扔开手机,摘掉新换的金丝边眼镜,抬脚,一步步迈进海浪中。
脑中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沈惜音刚被裴老爷子接回家。
她害怕所有人,却惟独不怕他,每天像根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
而现在,她记得所有人,却惟独忘了他。
怎么会成了现在这样呢?
裴寂仰头看着天,他想不明白,也不想想了。
海浪没过他的腰,他仍然一步步往前走,好像走到海的尽头,就能回到他和沈惜音初见的时候。
。。。。。。
接到裴寂的死讯,是在婚礼的第二天下午。
“惜音小姐?”
周助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她忙说:“我在,你请说。”
“裴总走之前,留下一份财产转让书,受让人是您,应该过几天就能您手上。”
“后天是裴总的葬礼,他生前最想见的人就是您,您如果方便的话,我会让人安排好您的行程。”
裴寂的葬礼,沈惜音是和顾长安一起去的。
裴老爷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欲绝,哭得肝肠寸断,她看着于心不忍,安抚了几句。
一束花送到坟墓前,便拉着顾长安的手离开了。
顾长安一直紧张地盯着她看,上了车才问:
“怎么没多留一会儿?你以前很。。。。。。”
“你也说了,那都是以前了。”沈惜音打断他,双手捧着他的脸,“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以后的事,我还有你。”
顾长安终于笑了,低头吻了她一下: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