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面露惊讶,看了眼年轻有为的晏子渊。
一面觉得他这要求合情合理,一面又觉得愧疚不安。这,这瞒着一个无辜的妇人,是不是太伤天害理了?
这不是害人守活寡吗。
“若是做不到,或是将我的事泄露出去……我会让你们家人难保。”
晏子渊威胁地看向他。
如此身份的世家子弟,与之相比大夫不过一介普通人。
他是来诊病,不是来求死的,感觉到不妙,即使心存歉疚,为了保住自身安危,还是发誓答应:“我等一定,为郎君守口如瓶。”
本是佳配,变化无常。
如此年华,却是可惜了。
晏子渊挪开目光,假意没看到大夫脸上的惭愧。
他目光转向方才宝嫣走过的庭院,心中宽慰自己,也是没有办法。
实在是他的身份承担不起这种有损颜面的丑事。
总不能叫自己新妇知道,她刚成亲没多久的夫婿,那里就不行了?
若能治好,又何必多此一举让她知道?
还不如,在没治好之前,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既能减轻麻烦,又能粉饰太平。
按照规矩,新人成婚第二日,应当由丈夫引领新妇给公婆敬茶,同时介绍给家中叔伯姑嫂、兄弟姊妹们认识。
可惜晏子渊卧病在榻,只得宝嫣一个人去。
她的公公听说带人审讯被捉住的刺客,整夜未眠,现在还在前庭办事,不曾回来了。
曾闹过她与夫婿新房的姑嫂长辈,也因她的婆母心绪不佳,一律不见。
于是导致成婚后该走的礼节推迟简化。
后宅中透露出喜宴过后的冷清,宝嫣站立在一旁,看着她的婆母意兴阑珊,一脸烦愁地挑拣她的赏贺礼。
唯一的子嗣被人谋害,差点丢掉性命,娶进来的到底是福妻还是扫把星?
对方掀眸看了宝嫣一眼,不冷不热地夸赞,“绣工不错,挺时兴的南地样式,真是你自个儿做的?别是请的绣娘代劳的吧。”
这要是换做旁人这么问,简直冒犯。
但跟前的是自个儿婆母,还是身份贵重的长公主,宝嫣不仅要忍下不快,还要好声好气地回她,“千真万确,是儿媳亲自绣的,不曾请人代劳。”
赏贺礼是一些香包香帕、鞋袜枕头的东西,为的是向夫家展现新嫁娘女红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