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司齐师兄为了让他开心起来而私底下费了不少心思,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有人在乎的。
行到最后,叶洵然终于忍不住问道:“师兄……师父他,还在生我的气吗?”
司齐听闻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他终于还是把自己最在乎的事说了出来。司齐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可怜样子,觉得实在有趣又让人心疼。
司齐拍着叶洵然的肩膀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从没有厌恶过你,你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叶洵然鼻子一酸,心里仿佛有一块郁结的心结终于散开,落了地。
“那就好……”
九穗禾
清龙镖局
一年后。
远在灵隐峰往南千里之外的地方,有一个地方,名叫清河坊。
清河坊坐落在钱塘江北岸,是一处极其标准的江南富饶之地。时年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于是这江湖上无论是文人墨客,还是富商大贾,便总是偏爱于选择这样的地方安家落户。
江南烟花之地,有的是柳绿桃红,莺歌燕舞的快活景象。钱江两岸多水脉,又向来不缺粮食。于是在这钱江岸,以清河坊这处地方为中心,久而久之便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
人一多,渐渐便有了集市,集市规模一大,便滋生出了应运而生的另一个行当,镖局。
城外,皮肤黝黑的趟子手刚从歇脚的茶摊上起身,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然后把搁在一旁的旗子重新抗在肩上。
旗杆大约两人高,上顶一面枣红色的旗面,一条白色的流水样龙纹跃然在上。
“河坊水中过,清龙道上开——”
趟子手嘹亮地喊了一声,声音足够让四面八方的行人听到,从而得以主动避开他们运货的马车。
而他这一喊镖,懂的人便都知道,来的这队人马,正是清河坊四大镖局之一的清龙镖局了。
清龙镖局,是清河坊谢家经营的镖队,由于地理位置正巧挨着城里几家贵重的绸缎庄和玉器坊,平日里便多是替一些外地的客商运些值钱的绫罗绸缎或者不易运输的玉雕制品。
三天前,原本有一个岭南客商在清河坊定了一尊等身玉面佛,委托清龙镖局代为运送。可临走前一日,清龙镖局前去取货时才得知玉器坊的进度出了些问题,玉面佛不能按时完工。于是清龙镖局的谢总镖头只好临时更换了运输顺序,改为先送另一批绸缎货物。
这原本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可镖队行至半路羊肠小道时,才发现出了问题——
平坦的山路上突然多了几块拦路石,挡住了镖队的必经之路。
负责这趟任务的镖头往四周的山上看了一眼,这几日并未下雨,山上不会突然滚落这么大的拦路石。
不是天灾,就是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