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眼睑直抖,“你要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她打肿脸充胖子,独眼龙也毫不客气,亮出两根手指头。
“这个数,拿出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咱们银货两讫。”
卿卿倒抽了一口凉气:“二百两?你们双凫楼开黑店么!”
独眼龙嗤笑:“没那个本事,就别学人金屋藏娇,胡乱出头的代价,你一个孀居小娘子可付不起!再说我家的花魁,平素伺候人,一个晚上便是二十缗,现收你二百缗,已是宽惠!”
“我是清倌儿!”
独眼龙话音落地,卿卿突然听得身后传来修严的嗓音。
他们齐刷刷看向卿卿身后,修严不知何时出来了,固执地强调:“我不卖身,莫逼我。”
他长袍褴褛,墨发凌乱,手中握着一把剪刀,直直抵向自己的右脸。
稍不留神,就有焚琴煮鹤的危险。
卿卿生怕他手下一用力,便将自己的脸划烂了,上前要夺下他的剪刀,可修严比她速度更快,在她靠近之前,他手起刀落,剪刀的锋刃朝着他的右脸戳了下去。
红沫四溅,一道血红的雾喷涌而出,洒溅在地。
卿卿呆住了,连独眼龙都傻了眼。
卿卿这时候才抓住修严手里的剪刀,抛掷在地,厉声斥责:“你做什么伤害自己,两百缗我想办法肯定能拿出来的!”
她说着掏出怀里的绢帕,用力捂住修严汩汩冒血的伤口,阻止血液进一步流出,并让他自己摁着。
修严却镇定从容拂开她手,任由血迹蜿蜒,在玉光皎洁的俊面上肆意走笔,被毁容了神色一点不变,对独眼龙坦然询问:“现在,我脸也毁了,当不了双凫楼的花魁了,你还要两百缗么?”
独眼龙唬得手脚发麻,说好了演戏,世子怎么入戏太深了?
“不,不……”独眼龙都没察觉自己声线在抖。
世子都为了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牺牲到这份儿上了,他还能说什么?
独眼龙借坡下驴:“嗯,既然如此,那就一百缗,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一百缗?”虽然打了个对折,可卿卿哪有那么多钱?得把红柿居整个卖了才能凑得齐。
她犹犹豫豫,为为难难,向菱歌咬唇道:“把我们手里的钞引点一点,看看,能凑多少是多少。”
菱歌不乐意:“娘子,那是你的立命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