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事关重大,可否和唐公单独相谈?”李旦提出了个建议,随即又说道:“如果唐公担心在下血溅五步,那先把在下的手脚捆起来也是可以的。”
“哼,我虽然不是武夫,但拳脚剑术还是掌握一些的,真要动手,你未必是我的对手。”唐瑁冷哼一声。
“那,唐公,请?”李旦伸出一只手,恭敬的说道,随即又吩咐唐家二人,“帮我照顾好他,若他伤了一根汗毛,你们家主定会把你们逐出家门。”
唐家子弟甚为不服,唐瑁却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唐瑁带着李旦来到书房,唐瑁坐在了主位,却没有招呼李旦坐下。
“说吧,还想说什么假话?”
“说之前我先声明两点,第一,我不是董卓的人;第二,我带来的少年不是天子。”
唐瑁点了点头,他已经知道这些了。
“除此之外,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李旦坚定的说道。
“真的?你指的是什么?”
“为少帝报仇,除贼兴汉。李旦生受天子之恩,召为羽林郎,或为忠贞之人,或为死节之鬼。”李旦眼神坚定的看着唐瑁。
“忠贞死节?你带人冒充被贬的天子,污染皇家名声,也配得上‘忠贞死节’四个字?”
“我若是不配,难道说是洛阳内那些屈膝于董贼之下的阿谀之臣配?又或者是唐公这样碌碌无为,只懂得风花雪月的人配?”
“放肆!朝廷大事,公卿自有作为,岂是你一个小小的羽林郎能够置喙的?”
“恐怕朝廷公卿,未必比得上我一个羽林郎呢!”李旦满脸桀骜,丝毫没有困于他人之状。
“你不过一介匹夫,就想将我唐家拖入万劫不复之地,痴人说梦!”
“一介匹夫?若论人丁兴旺,我上郡李家未必比不上你们颍川唐家,所差的也不过是一个好女儿罢了!”
“你——”
“怎么?被我说中了?适才我说起董贼时,阁下一脸惊愕,浑身冒汗,可是对着起这大汉太守之位?对得起少帝在天之灵?又如何对得起大汉历代先帝?
如今董贼为刀俎,你为鱼肉,公以为一言不,一事不做,便可心存侥幸,保全宗族?岂不知,此只会壮贼之志,恶贼之胆,他日西凉兵一到,所作所为,恐怕更甚我今日所言。
此中道理,唐公难道不明白了?”
李旦又是恐吓,又是晓以大义,一时还真把唐瑁给难住了。
其实,自从刘辩被废之后,尤其是身死之后,唐家就很尴尬。
要唐瑁堵上整个唐家,和董卓代表的朝廷公然作为,唐瑁不敢;
可是,他毕竟是刘辩的老丈人,他要是什么都不做,唐家的名望立刻就一落千丈了。
而且,作为唐姬的娘家,他们家族已经深深被打上了刘辩的印记。董卓的人主政,绝对不会任用唐家的人出仕;换了他人,也绝不会,不吉利。
在这皇权至上的时代,家族三代人没有出仕,那地位可就一落千丈了。
只是,
若李旦带来的人真是刘辩,唐瑁此时说不定就真的要跟他赌一把了。
但是,刘辩是假的啊!
这让他根本无处答应。
这种事情不只是冒天下之大不违。
简直是丧心病狂!
不可理喻!
若不是顾及自身身份,唐瑁此时怕是要学泼妇骂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