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贵妃摇了摇头,依然痴痴地望着黑暗的夜空,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本宫不冷,屋子里太闷了,本宫想出来透透气。”
“那娘娘也应该保重身子啊!”揽月劝道,“您要是再病了,皇上可要心疼了。”
“心疼?”年贵妃终于收回了目光,扯了扯嘴角,语气充满是自嘲之意,“皇上现在心疼的,怕是已经另有其人了吧!钟粹宫的那位舒贵人现在可是风光无限啊!”
她虽然一直在养病,但是外面发生的事也并不是全然不知。想到这些时日皇上对那位舒贵人的独宠,她的心就一直揪着,生疼生疼的。
“娘娘,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揽月见年贵妃这样自我菲薄,忙劝道。
“那个舒贵人怎么能和娘娘相比呢?皇上也是因为娘娘的身子还没有好全,才会去找她的。等娘娘这身子好了,皇上自然会重新回到娘娘这边的。而且日常皇上不是还是常来见娘娘吗?可见皇上的心一直都在娘娘这里。”
“好全?本宫的身子这辈子怕是都不能好了。”听了揽月的话,年贵妃不仅没有重新振作,反而眼中的神色越发死寂了。
“虽然你们都瞒着本宫,但是本宫也知道,本宫这身子怕是不能好了。从福沛离开到现在,都已经三个多月了,但
本宫的身子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反而越发虚弱了,本宫就知道,本宫怕是活不了几年了。”
她虽然不是太医,但是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生产到现在,她的恶露都没有排尽,显然是身体出现了很大的问题。而且她每天都觉得很累、很困,像是有睡不完的觉一般,有时候皇上和自己聊着天,自己都能不知不觉的睡着。
她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就像是个漏水的船舱一般,怎么堵也堵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没入死亡的长河。
“娘娘,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您会好起来的,宫中有那么多医术高明的太医,一定可以治好娘娘您的。”揽月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伤,眼泪流了下来。
年贵妃看了一眼悲伤不已的揽月,嘴唇嗫喏了一下,想要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样了回去,强笑道:“你说的对,本宫一定会好起来的,就算是为了本宫的福慧,本宫也会好起来的。”
“对对对。”揽月连连点头,“八阿哥还等着您来照看呢!”
“是呀,我还没看到我的福慧娶福晋呢,我怎么能这么早就走呢?”年贵妃取笑道,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没有达到眼底。
…………
在新人进宫前一天晚上,雍正依然留宿钟粹宫,这让后宫众人对雍正对苏暖宠爱的认知又有了新的认识。全都纷纷猜测,这批新人到底能不能打破皇上的这份独宠。
但是不管怎么
样,在九月初一这一天,雍正初年选秀的秀女,都被一顶轿子接进了紫禁城,开启了她们全新的生活。
雍正元年,九月初三。
今天是新进秀女觐见皇后和后宫诸位妃嫔的日子。
不管是新人还是旧人,全都不敢怠慢,早早地就起来梳妆打扮,不想失了面子,除了苏暖。
“小主,快醒醒,您真的不能再睡了,已经卯正了(早上六6点),再不起来,给皇后娘娘的请安可就迟了。”
看着床上依然沉沉入眠的小主,荷香有些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伺候皇上累着了,小主这些天特别爱睡,只要不请安,她能睡到大中午,上次给皇后娘娘请安,小主都因为起迟了差点迟到了。
这次她特别注意了,在卯初刻就叫小主起来,但是连叫了两次,都没把人叫醒。
眼看着再不起来可真的要迟到了,荷香只能狠下心,使劲摇晃起苏暖的胳膊起来。
“荷香,你就让我睡觉吧,我好困!”被荷香吵得再也没办法安眠,苏暖不情不愿地睁开一只眼睛央求道。
“不行,今儿个是新晋妃嫔觐见的皇后的日子,所有人娘娘小主都要去,小主你可千万不能迟了。”
看着一脸疲惫的苏暖,荷香不禁有些心疼,但是一想到今天什么日子,只得把心疼压了下去。
“荷叶,让人把梳洗的家伙端上来,我们给小主梳妆。”
荷香一声令下,宫女们端着早就准备好的牙刷青盐
、脸盆毛巾走了进来,然后异常熟练的开始帮苏暖梳妆。
苏暖虽然不愿意,但是有人伺候梳洗不用自己动手,也就没那么抗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