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裴知晚攥紧被子,鼓起勇气用手肘撑起一侧身体,借着晕黄的灯光抬头看向浴室门口,只看到里面冷白色调的光透过长虹玻璃门投落出一片朦胧的光亮,
还没回神,就听水流声倏地停止,她心头一颤,脑海中的神经绷紧到极致,想也不想就重新躺好,并一把将被子拉到头顶。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门手把下后压开门声轻响,紧随其后的是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细微声响。
一秒、两秒、三秒……
随着时间流逝,脚步声越来越近,空气中似乎侵入一股清冽好闻的男性气息,裹挟着淡淡的水汽向她靠近。
她浑身绷紧,好似所有的神经末梢都苏醒张开,一同捕捉着他的动静他的呼吸他的气息。
时间被拉得无限漫长,脚步声越来越近,属于他的气息一点点靠拢过来,让她攥住被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隐隐泛白,的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正紧张着,忽然脚步声停住,床边陷下一小片,干净冷冽的气息扑入鼻腔。
这一瞬,裴知晚只觉得心脏慌乱狂跳,手心里沁出薄薄一层热汗,一股极其陌生的感觉蓦然袭向她,让她只能无措地紧闭着双眼,眼睫微微轻颤着。
忽然,耳根一热,有人伸手捏住她红透的耳垂,声音低哑又染着几分隐隐的笑意:“现在装睡,是在躲我?”
裴知晚:“……?!”
她倏地睁眼,在柔和昏暗的灯光下,纤细浓密的睫羽好似受惊后震颤翅膀的蝴蝶,水润的眼瞳里倒映着男人的身影。
他并非只围着一条浴巾,而是穿着纯黑色的真丝睡衣,最上方敞开着两颗扣子,露出流畅的颈线和精致的锁骨。因为俯身的动作,松垮的衣领滑敞开来,露出一小片匀称紧实的胸膛。
她屏着呼吸,咽了咽口水。
他眼里的笑意变得愈发明显,面上却丝毫不显,只有指腹轻揉了两下裴知晚的耳垂,问:“不装睡了?”
装睡计划被他戳破,裴知晚睫毛颤了颤下,意识轻咬下唇瓣,试图解释:“我、我没有……”
解释到一半,对上他仿若洞悉一切的眼神,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极其小声说:“对不起。”
本来新婚夫妻会发生什么她心里有数,之前她也想过她可以妥善面对处理,可当这个时间点真正要来临时,她才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游刃有余。
正想着,男人落在她耳垂上的手指松开,转而捧住她的脸颊,食指指腹抵着下唇,轻轻施力,将其从贝齿里解救出来。
只是到底薄软,还是留下了一点浅浅的齿痕。
他的目光在上面顿了顿,眼眸漆黑幽深,不过几秒,眼里的情绪被掩藏起来,面色如常地说:“阿晚,我晚上不会做什么,你不用这么紧张。”
他真的知道她在紧张什么。
意识到这一点,裴知晚的脸颊烧红一片,秾滟如落日云霞。四周光线昏暗,她的心跳声却越发清晰,连声音都软得不可思议:“谢谢您,我会尽快准备好,您能给我一个月、不,半个月,一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