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回过神来,手忙脚乱想帮她把拉到胳膊肘的衣衫穿回去。可他越是着急就越拉不上去,旗袍本来就窄,加上他不敢碰到她的肌肤,因此拉了半天都没拉上去,似乎卡在了她圆润的肩头,少顷,他一着急一用力——“刺啦”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那么清楚。
“……”
“……”
四目相对,皆无言。
书房陷入了非常尴尬的氛围里,张启山不知所措地揪着她衣衫的一角,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被施了定身法。
“咳……”
静默小会,花月率先开口,她咬了咬嘴唇,接着缓缓背过身去,一点一点慢慢褪下被他撕烂的旗袍,露出整个后背给他,红着脸颊轻声道:“有劳张公子为花月上药。”
“……”
一道刺目的淤青落入眼中,与周围雪白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见此情形,张启山面色一沉双眉皱起。“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原以为没什么,过些时日就能好全,方才不小心蹭到才觉得疼,我看不见,可是很严重么?”
花月低着头眼眸轻垂,纤长的睫毛颤动不止,细细的手指紧张地攥着衣衫。她对张启山确有非分之想,但像这样主动脱了衣衫给他看,她又觉得害羞和不好意思,担心他会不会觉得她是那种不知羞耻随随便便的女子。然而不待她细想,他已经开始为她上药,带着薄茧的大手温柔的在她后背揉着。
“很严重。”
张启山沉声回答,在他看来,任何痕迹出现在她娇嫩的身体上,都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这道淤青对她来说是无妄之灾,要不是为了帮他和白翩翩对抗,她也不会吸入阴气而被解老九误伤,更不耻的是那时他还怀疑她。
想罢,他动作越发轻柔,生怕多用一点力气就会弄疼她。愧疚和自责充满了整颗心,还有一些他自己没有觉察到的心疼。
花月被他揉得浑身酥麻,差点舒服的呻·吟起来,还好她理智尚存,没有失态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可脑子里却控制不住想一些旖旎之事,为了转移自个儿的注意力,她只好找点话来说。
“那个……红夫人的病是不是找着灵丹妙药了,我看她今日用了那奇怪小瓶子里的药,脸色确实缓了不少。”
闻此言,张启山挖了一坨药膏在手里,皱着眉道:“那不是药,只是一种会麻痹人神经,让人暂时感觉不到痛楚的禁药,不但达不到治疗的效果,长期服用还会成瘾。”
“啊,那这不是在害红夫人么?”起不到治疗效果的草药,还会让人上瘾,与毒·药又有何分别?“谁如此歹毒,竟然拿此药暗害红夫人?”
她身上穿着的衣衫还是丫头买的呢,听到有人要害丫头,她自然是愤愤不平。
“是日本人。”
吗啡这种加工后的西洋药剂,在长沙,除了解老九手里有之外,就只剩下潜伏着的日本人了。没想到他们手那么长,居然伸到二月红府上去了。这件事还得好好调查一番,但眼下更重要的一件事是启程去北平的新月饭店,据可靠消息对方手里有能救丫头性命的鹿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