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螃蟹会爬出来,几只放在一块就爬不出来了。”
“这样啊……我没怎么吃过。”
“你不喜欢吃吗?”
“没,是我师姐,她会起蟹疹,严重了甚至喘不上气。”
郁润青说这话时的神情很平常,似乎她师姐不吃她就不吃是一件本该如此的事。
而陆轻舟司空见惯,也觉得平常,只略有些许苦恼的说:“不知道宗主何时回来,如今鸿禧长老不在,宗主便是你在宗门内唯一的长辈了,我们两个的事要得她应允才好。”
郁润青道:“我师姐自然是应允的,她求之不得呢。”
红日坠山,天色骤暗,云海却仍透着淡淡的暖意。陆轻舟看着这样的景象,忍不住微笑起来,又对郁润青道:“若螃蟹拿回去了不想吃,就把篓子放在水里,最迟明日晌午吃掉。”
郁润青想了想说:“我们两个一起吃。”
这样不经意的殷勤令陆轻舟再度红了脸,幸而四周昏昏暗暗的,不至于叫她太窘迫:“现在吗?”
“现在倒也不算晚。”
“嗯……天愈发短了。”
“走吧。”
郁润青牵起她的手,好似温柔而珍重,于陆轻舟而言,已经是无可挑剔。
小拂岭的夜晚要比别处更深,也比别处更静,偶尔会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错觉。
吃了螃蟹,喝了黄酒,仍然不算晚。陆轻舟盘膝坐在塌上,正犹豫要不要走,就见郁润青从里屋出来,竟然打着赤脚,只穿着一身月白色中衣。
其实中衣也没什么,可郁润青今日为了去拜见闻掌教,讨得闻掌教的喜欢,特意换上了一身最为繁复庄重的道袍。正所谓既着那衣便要行那礼,郁润青在闻掌教跟前从始至终都是一副端正恭谨的模样,诚然,有一点装腔作势的成分,但郁家世代显贵,祖上非王即侯,纵使落魄了,骨子里也仍有旧日风姿,言行举止无不高雅得体。
而此刻她脱了那身道袍,只穿着中衣,一时像变了个人似的,很孩子气的跪着爬上塌,膝行到陆轻舟身旁,往陆轻舟嘴巴里塞了一颗红果,随后略有些顽皮的笑着问道:“怎么样,甜不甜?”
陆轻舟咬开红果,一面细细咀嚼一面微笑着点点头。
郁润青闻言颇为困惑地看了眼手里的红果,稍作犹豫,也往嘴巴里塞了一颗。当然,很快就吐出去了。
“欸,你管这叫甜?”
“酸你为什么还给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