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昏睡中醒来,五阿哥就看见额娘与太后坐在他前面,挣扎着起身,却被太后一把按下去,“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快躺好。”
说起委屈,太后拿帕子沾沾眼角,宜妃也跟着红了眼眶。
五阿哥沉默片刻,随后说道:“让太后与额娘跟着受累,是胤祺的不对。汗阿玛,汗阿玛”他想说汗阿玛也是有苦衷的,可想到给自己选得嫡福晋,他说不出口。
皇阿哥里,大哥那边只有大嫂一人,没的比较,可太子与三哥身边都有侍妾。太子就不说了,除了嫡福晋、侧福晋就是庶福晋出身都不低;就说三哥,三哥有个侍妾奇德里氏,她阿玛就是员外郎萨哈廉。
只要一想到此处,五阿哥就委屈的想哭。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已经很努力的藏拙、甚至是自污,为何汗阿玛仍旧不放心他。
太后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她哽咽道:“胤祺,哀家的胤祺,都是哀家害了你啊。”她心里清楚皇上是防备着蒙古的,他生怕胤祺与蒙古合作,影响太子的的地位。
五阿哥伸手给太后擦擦眼泪,“不关皇玛姆的事儿,是胤祺不争气。”
宜妃恨恨的说道:“胤祺你放心,额娘就是拼了命去,也要搅黄这婚事。”她知道若是朕闹起来恐怕会对不住人家他塔喇家的姑娘,可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也只能如此了。
拉住想要起来的
宜妃,五阿哥摇头,“额娘,别去,你就当儿子命不好吧。”额娘不止自己一个儿子,自己不能这么自私。
胤祺认命的样子,说的太后与宜妃泪流不止,三人抱在一起痛哭。
慈宁宫外,康熙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良久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去。
罢了,既然胤祺与宜妃如此不满此婚事,他若是强求岂不是造就了一对怨偶。胤祺啊,终究不如当初的他有大局观,心思通透。
伤心的人不止一个,宫里五阿哥觉得委屈,他塔喇家也是愁云一片。这消息终究还是传了出来,说什么的都有,更多的却是嘲讽他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高攀皇阿哥。张保嘴本来就笨拙,他越解释,流言穿的反而越离谱。最后甚至还有说她女儿不知检点的,就连本家都有人过来询问情况。
张保看着默默流泪的母女俩,也跟着唉声叹气。从流言到现在不过短短几日的功夫,张保与他夫人愁的头发都白了不少,就连以往总是笑容满面的女儿也整天板着脸,府里在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
“老爷,梁公公来了。”
张保愣了片刻,随后慌忙的站起来,“快请,快请。”
“张大人,皇上有旨。”梁九功也不废话,他对着张保朝自己身后指了指,在他伸手有个小太监手上托着明黄的圣旨。
擦擦脸上的汗水张保说道:“公公还请稍等,喝口茶水,容奴才整理一番。”
梁九功
挥挥手,并没有为难他。他是忽然到访,府上没有准备也正常。想到圣旨的内容,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跟在张保身后的他塔喇氏。
小姑娘刚好十三,娇娇小小脸上还带着婴儿肥,她眼神纯净看得出来是个单纯的好姑娘。而皇上在看中这个他塔喇氏后,还派人查过,小姑娘在家极为受宠,还很爱笑。原本皇上还想着,有她在,五阿哥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沉闷。
可惜了,可惜五阿哥没福气。他看不上人家小姑娘。
不过也好,说真的,也只有皇上觉得嫁入皇家是荣耀,对个单纯的姑娘来说,这未必是好事。如今这样,或许对她来说也是幸事。
张保沐浴更衣带着妻儿跪下,梁九功这才宣读圣旨。“员外郎张保之女他塔喇氏秀外慧中,深的宜妃娘娘喜爱,特收为义女,赐封为固山格格。”读完圣旨,他递到他塔喇氏面前,笑着说道,“恭喜格格,接旨吧。”
他塔喇氏木然的接旨。“奴才谢皇上恩典。”自从流言传出,懵懂的她被迫长大,看到这个圣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五阿哥不满这门婚事吐血昏迷早就在京城传遍了,皇上终究是疼爱他儿子,所以这门莫名其妙的婚事就此作罢。收为义女赐封号不过是对她的补偿罢了。
不敢在梁九功面前露出眼底的嘲讽,她低下了头。
这圣旨下的,梁九功总觉得自己在欺负人家小姑娘,让他十分不自
在。除了他塔喇氏,皇上对张保也进行了补偿,在员外郎位子上多年没挪动地方的他、终于升了一级成了正五品的郎中。
可这样的晋升对张保来说,他宁愿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