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叔叔!”贝蒂惊喜地大喊道。
屠夫皱了皱眉,弯腰单手抱起了贝蒂,粗声粗气道:“都说了多少次了,让你要记得穿鞋,要是着凉了这么办,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还有你刚才是不是又吃糖了,说了刷完牙之后不能吃东西,这样很容易长蛀牙的……”
屠夫絮絮叨叨地教训着贝蒂,他那严肃的表情和如同炸雷般的声音配上这和他模样十分不符的话语,反差也太大了些。
贝蒂捂着嘴笑嘻嘻地撒娇道:“知道啦屠夫叔叔,我下次会记得的。”
“下次下次,每次都是下次,我看你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屠夫小声嘟囔着。
“好了。”屠夫将贝蒂放在一旁的小椅子上,从屋子的角落里拖了一张小桌子过来,“我给你做了点吃的,你多吃点不许挑食,看看你这小身板,还没我一条胳膊粗呢。”
崭新还带着木头清香的小桌子小椅子一看就是新做的,不论是从大小还是从外观上来看,都和周围那被血污布满的家具不相符。
屠夫做的菜也和他的外表一般粗犷,所有的食物都放在一个大盆子里被端上了桌。
倒不是说他不想给贝蒂做更好的食物,而是在他的对生前残存的印象当中,这种食物就是最好的了。
在将菜端上桌时,屠夫那无论何时都十分稳定的双手突然颤抖了一下,险些端不住手中的菜盆。
他压抑住了心中翻涌着的暴戾情绪,尽量放缓声音道:“你先吃吧,叔叔要去工作了。”
说完他连忙离开了贝蒂身边,来到了自己的工作室——一张被布帘围起来的桌子。
桌子上放着几块不知道是什么的肉,屠夫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之色,抬起了右手,一下一下砸在了案板上的肉块上。
屠夫在之前抱贝蒂以及帮贝蒂端食物时一直用的是左手,他的右手一直收拢在衣袖当中,直到此时才露了出来。
他的右手和正常人不同,那并不能算是手,而是一根从手腕开始延伸出的肉钩。
肉钩一下一下砸还带着骨头的肉块上,将肉块砸成了一滩肉泥。
屠夫将案板上的肉泥扫开,转身从冰箱中取出了更完整的肉块。
不,那不应该叫肉块,应该称之为尸体——一具人类的尸体。
屠夫拎起靠在桌子旁边的大砍刀,面无表情地对着尸体的腰砍了下去,血液飞溅而出,在围绕在工作台外的白布帘上落下了一道红色的印痕。
听到了一旁的响动声,贝蒂抬起了快埋在菜盆中的小脸向着工作室的方向望了望。
唉,屠夫叔叔一定是又在工作了,她皱着眉戳了戳菜盆中的胡萝卜。
为什么屠夫叔叔不愿意给她做肉吃呢,她上次明明在屠夫叔叔的冰箱里看见了好多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