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还未松到底,又听见谢微星说:“到时候我把刀架自己脖子上,他要是敢对你动手,那我也不活了。”
宋九枝笑容僵在脸上,“前辈,那这样的话,我是非死不可了。”
“什么死不死的?”谢微星叱他一声,“陆寂又不是什么暴君,他不会随随便便毫无理由就杀人的。”
宋九枝但笑不言。
他来之前就被其他前辈叮嘱过,谢微星对陆寂带有一种十分特殊的滤镜,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谢微星撞了撞宋九枝的肩膀,跟他打听:“哎,这任务,你打算怎么做?”
宋九枝正襟危坐起来,“前辈,我是这样计划的,前辈有没有听过,巫蛊之祸?”
谢微星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去。巫蛊之祸?
以巫蛊栽赃陷害,引朝臣百姓讨伐,待陆寂失人心失天下,陆凭便能顺理成章上位。
谢微星嘴角露出一个冷笑,“这个不行,换一个。”
宋九枝又道:“那……私藏龙袍?”
还是栽赃陷害。
谢微星哼了一声,往宋九枝那边侧身,缓缓凑近。
宋九枝还以为谢微星要对他指点一二,立刻倾身上前,竖起耳朵。
“你要是敢对他动手,我就先把你杀了,送你回老家。”
宋九枝朝谢微星看去,后者虽笑着,眼中却阴冷一片,他能明显感受到,谢微星并不是在吓唬他,而是真的起了杀心。
他有些意外:“前辈,您都被他这样对待了,为什么还要一心向着他?”
谢微星凑得更近,直勾勾盯着宋九枝。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为什么。”
建明三十三年,冬。
老皇帝病逝,新帝继位不过十七天,叛臣贼子由延兴门攻入,于城中肆意杀戮,新帝亲自带兵上阵,征战三天三夜,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
陆凭那小倒霉蛋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生的。
萧皇后丧夫本就悲痛欲绝,生下小太子后又血流不止,眼看着时日无多。
临死前,她将几位忠臣叫到床前,流着泪叮嘱:“我已往兰陵递信,大哥收到信后,定会立刻启程来长安,太子便交于诸位,你们一定、一定要守到……萧家来……人。”
说罢便撒手人寰。
帝后接二连三离世,几位老臣虽万念俱灰,但仍听从萧皇后所说,死守宫城等待援军。
陆凭出生第七日,宫城终破,那反臣田庚善带人里里外外找了十几遍,就是不见陆凭的影子,正待杀几个大臣问一问,外头却响起万马奔腾的声音。
紧接着有人来报:“大人!是、是萧家来了!是萧远桥来了!”
田庚善怒斥:“胡说!我已派人半路下手,萧远桥早就中毒身亡,怎么可能到长安来!”
这时一道嚣张的声音传至众人耳中:“那你睁大狗眼看看,我是人是鬼!”
下一秒,一匹白马踏贼尸越千军而来,马背上那人连甲胄都未穿,手中一把大刀舞得生风,劈开房门,一眼就瞅见人群中的田庚善。
他二话不说,长刀一颠猛地丢出去,田庚善毫无防备便被插了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