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悦华把手里的传单折成纸飞机,不太精准地投向斜前方的垃圾桶,没扔进去,只能捡起来手动投掷。
“我不知道怎么讲啊,就是感觉你平静的有点儿过头了,这样他不送你,你都不生气的。”尹悦华背手在路梨矜面前来回踱步,半天憋出这样一句。
正午的强光漏过槐树椭圆的叶片,斑驳满地,微风拂过,路梨矜的目光追随着光影移动,平和地说,“他没有看到我受伤,当时他在通电话,站在高处,他这人也从不往下看。”
“而且。”路梨矜闷声讲下去,“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我喜欢他,才不希望他为我感到为难。”
两难境地里,自己扛下,是我的对你的真心。
尹悦华没有再说什么,她弯腰,很轻地抱了下路梨矜。
午后路梨矜才收到楚淮晏的消息,迟来的体贴入微:[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对于寻常人,说话是门技术活。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与“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忙的”。
语义相近又相差万千里,前者是能力范围内为你做事,后者谦逊却无所不能。
路梨矜随便扯了由头敷衍过去,楚淮晏也没深究。
深夜里万籁俱寂,脚踝的疼痛越发明显,失眠的路梨矜在顾意的朋友圈里见楚淮晏。
他在照片的角落里,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酒杯,无名指上钻戒折射着闪光灯光,熠熠生辉,无法忽略。
睁眼熬到天亮,脚踝受伤处不光没有自行恢复的迹象,反而肿胀如发面馒头,下楼去校医院看脚的过程中撞到了同学。
人缘较好的优点在关键时刻体现出来,得知路梨矜崴脚后,同学们愣是为她攒出了不少医疗设备。
跌打损伤药膏堆了半个桌面不说,连拐杖都凑出了双对的,最夸张莫过于轮椅。
“这事我去年出车祸骨折时候用过得,脚受伤这事我有经验,你拄拐下楼,再换轮椅,出行绝对无忧。”同学拍着胸脯保证道。
路梨矜连连道谢,她行动不便,干脆憋在寝室里剥了整箱的榛子,力求让每个来送过东西的人都吃上。
周一甚至轻伤不下火线的继续去上课,无意间佐证了前阵子她请假是发烧病中,实在起不来床的“事实”。
楚淮晏不是个习惯通过手机调情的人,回复也总是有一搭没一搭,路梨矜在交代过他记得给白金龙鱼喂食后有意无意的降低了联系频率。
曲苓茏的戏曲课程展示是上周六她外公寿宴上的表演,路梨矜收到了她母亲一笔不菲的转账,比原定的课时费多出近一倍,多到足够支付她明年的学费与生活费。
曲苓茏母亲讲多余的是奖金,自己女儿学得很好,兴致斐然,只是接下来有扬琴课程的考级要准备,才不能继续匀出多余时间学习戏曲课程,日后有机会的话,还希望路梨矜能继续执教。
话说到这份上,路梨矜也不再推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