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如果没遇到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少女对着许承延反复道谢和鞠躬,许承延也得以同样的礼节回应她。在荒无人烟的诡异境里对拜,只要国家和衣服一换,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结冥婚(bhi)。
说到冥婚,那又是另一种故事了,不是当下该思考的东西。
队伍从许承延一个人变成双人,她们一起沿着狭窄的道路前进,观察四周,期间,两人谈起来到如月车站的经过。
都说日本人人均社恐,许承延不是日本人,恰好是介于社恐和社牛中间的正常人,紧张的氛围让她忽略了和同龄少女交谈的障碍。
“我在最近的车站等,结果发现被带到如月车站……你呢?”
少女见许承延态度平和,谈吐得体,也渐渐打开话匣子,愿意向她讲述一些关于自己的事。
“我是因为打工。今天居酒屋加班,我比平常晚几个小时回家,情况和你差不多。”
说话时,少女带有关西口音,许承延推测她应该是关西一带某个县出身。颇具地域特色,有些可爱的语调,和正宗的东京腔是两种不同风格。
东京腔起伏和缓,而关西腔充满节奏感,以至于日本其他地区的人经常觉得关西腔像在吵架。少女的话听起来完全没有吵架的感觉,如同在山涧流淌的泉水,轻柔温婉。
两人一并跨过木桥,深入朝比奈镇腹地。
朝比奈镇正中央有一大片圆形空地,沿途有标示方位的木制路牌,猩红色的颜料在红月的照耀下特别像血液,字体在腐朽的木板上蠕动。
许承延在心里念出“镇前广场”一词,无数杂乱的声音一瞬间灌进耳朵,变成惹人厌烦的复读机,不断在她耳边重复路牌的内容。
来自鬼怪的思维渗透,最好的办法是不去在意。
精神方面的侵蚀有时比身体方面的伤害更严重,她将视线从路牌移开,嘈杂的噪音便随风逝去。皮鞋和运动鞋摩擦水泥路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夏夜该有的蝉鸣和田地里的蛙声,在如月车站附近一点都听不见。
田地被枯黄色的杂草占据,本该松软肥沃的泥土干硬龟裂,好像被什么东西一夜之间吸干了全部的生命力。
在诡异境里见过太多不正常的事物,许承延已经不会大惊小怪。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从刚才起,许承延就察觉到环境在不断变化,她分明没有往回走,曾经路过的地方却又出现在正前方,有种鬼打墙的美感。
已经不能继续瞎转探路,浪费时间和资源。
少女——羽生琉璃,在过桥的时候和许承延进行了自我介绍。她们还不够熟络,以姓氏相称,彼此之间使用敬语,以免冒犯。
羽生琉璃指向东北方向的山林。
“那边有一间神社,不如我们先到神社去休息。听人说只要踏过鸟居,鬼怪们就没办法骚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