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婉没有察觉男人微小的转变,只听他说起自己这许多日竟一句不曾相问他来姨母家作何,自觉理亏,尴尬地笑了下,撇开他不管。
朝姜少微面前放着的文章看了眼,越过去,径直去和姜廷璧说话,“大表兄是在批阅文章么?”
“嗯,明檀的文章。”姜廷璧说。
罗婉愣怔了下,明檀?是了,她听韩夫人提过许多次的,是宗越的字。
“你要看么?”是姜少微主动开口,已经拿起宗越的文章递了过来。
罗婉是有意回避他的,可他主动说话了,她不能不理,只能伸手去接,尽量保持着自在的神色和语气,“好啊。”
不等她接住,文章被宗越夺了去,径直团了扔进渣斗。
“回去。”他站在罗婉面前,挡住了身后的姜少微,板起脸对她命令着。
罗婉呆呆眨了下眼,面上有些挂不住。
宗越以前也曾冷脸训斥过她,但那是私底下,只有他们二人,不像现在当着姜家兄弟,连姜廷璧那样严肃、那样不喜徽娘来此的人,也不曾对妻子露什么明显的情绪,可宗越不管,就这样当众撵她走。
麴令徽颦紧了眉,拳头一攥就要找宗越理论,被姜廷璧按下。
姜廷璧正欲开口训诫宗越,又被姜少微抢了先。
“明檀,不要张狂。”
宗越不顶嘴,却也不妥协,目光仍在撵着罗婉走。
“梵儿,咱们走。”麴令徽脾气上来了,索性命丫鬟收了刚刚放下的茶水点心,气呼呼地来扯罗婉。
罗婉却仍是礼貌地对姜家两位表兄行过辞礼,才随麴令徽走了。
宗越眼瞧着两人走远,亲自去关上书房门,才回身看着姜少微:“你为何要把我的文章给她看?”
明知他第一回写,不堪入目,还要拿给他的妻子看,是何居心?
姜少微迎着他的目光,坦坦荡荡说:“知耻后勇,你不想让她看不起你,就再努力些,把文章作好。”
姜三郎忙过来替宗越说话,“二哥,表哥才读几天书啊,写成这样已不错了,哪能一蹴而就,你确实不该拿他文章给表嫂看,叫表嫂看了,狗屁不通,表哥面子往哪搁啊。”
宗越皱眉看向姜成穆,“你也回去。”
“哦。”姜成穆后知后觉说错了话,尴尬一笑,折回去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