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月还惦记着好久不见的儿子,一路小跑下楼直奔餐厅,连她最近种植的,每天都要检查生长情况的风信子都没去看,没想到早饭餐桌上只有拿着平板看财经新闻的赵瀚海。
“儿子呢?还没起床?”她问赵瀚海。
赵家家规,家庭成员只要在家,一日三餐的时间必须出现在餐厅,毕竟家里的人个个都忙,吃饭是为数不多的相聚时光。
“呵!”赵瀚海哼了一声,明显不想回答。
安姨为宋文月倒了杯热牛奶,笑呵呵地说:“二少爷一大早开车走了,让我和你们说一声,他去找江老师有事,晚上会回来的。”
“噢。”这是宋文月。
“呵,还知道回来。”这是赵瀚海。
宋文月知道丈夫嘴硬心软的德行:“小年轻谈恋爱都这样,我看你是吃味儿子不围着你转了。”
“我哪有时间陪他,谁稀罕他围着我转了。”赵瀚海假装咳嗽一声,试图掩盖被说中的尴尬。
“一一嘱咐过我了,江傒来家里做客,你不许严肃脸,要笑。”
赵瀚海生出逗妻子的心思,脸部肌肉以一种极不协调的合作方式,扯出一张鬼见愁的笑脸:“这样吗?”
他如愿以偿看到宋文月笑得前仰后合,自己也不自觉笑起来,这回脸部肌肉变得放松,笑得真心实意。
这是属于他们的很寻常的每一天。
赵家父母吃早饭的时间,赵承一已经来到江傒家楼下,他特意错过早高峰,所以没有堵车,眼下也不打算上楼去,同样是为了避免堵车,尽早赶到三十公里之外的西汉山公墓。
江傒把准备的贡品鲜花放到后座,把手揣兜里坐进副驾驶。人还没坐稳,怀里就一片温热,是赵承一半路买的早餐,热牛奶和豆沙包。
他拧开牛奶瓶罐,对着瓶口直接喝,仰起的脖颈伴随着吞咽的姿势,喉结上下滚动。
赵承一跟着不自觉吞咽。
察觉到注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江傒停下喝牛奶的动作,扭头看他:“你也想喝?我以为你在家吃过了,还有大半瓶,你喝吧,给。”
江傒嘴上还沾染着一圈奶白色的牛奶渍,他不知道这幅模样对于赵承一来说,究竟是多么大的考验,只看到他的男朋友突然发狠,越过中控台俯身在自己面前,天光遮得一丝不见,紧接着铺天盖地都是赵承一的气味,好闻的,淡淡的冷雪松味道。
他们交换了一个充满牛奶味道的亲吻。
江傒被亲得晕晕乎乎,他又听到赵承一说:“江老师,我有点紧张。”
“你紧张什么啊?”问出口,他很快意识到,或许是去墓园这件事本身让人感到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