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相攜歸家,洗漱之後預備安歇,賈敏半日不過來,隔著屏風和他說話。
「論理我們祖上也是行伍出身,這一樣不該丟下,現如今也不指著瑚哥真能學的武藝高強。」
賈敏答著話,手上卻還忙著事,燭光撒在她身上,投下一道倩影。。
林如海見她閒不下來,披著夏衫起來,看見賈敏似乎在對什麼單子,問他:「大晚上的,你不睡覺,還要做什麼?」
賈敏把單子放下,拿起扇子扇風送涼:「天越來越熱,我想著預備些消暑的東西送到江南去,今日回家,我們家老莊子那邊正好送來許多山貨,我送過去,也是當媳婦的一片心意。」
一提姑蘇,林如海又染愁緒,只能假意安慰自己:「好在江南老宅,家中有冰窖,不至於太難熬。」
賈敏把事情都撂下,纖纖細手點著林如海腦門:「還有你,日頭剛落不久,就想著……就想著睡覺。」
林如海經她這麼一撩撥,那還了得,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一把抱起賈敏,往內室去了。
鬧得是香汗淋漓,嬌啼陣陣,半夜方止。
第二日林如海紅光滿面進翰林院,見張狀元把昨日預備好的幾部經典踩著凳子又放回架子上。
「上面不是說安排好了,聖上明日要講課,怎麼又不講了?」
看這樣子,是今日下午聖上親自授課講經要取消了。
隔壁一個庶吉士把腦袋湊過來,從書架空隙與幾人小聲道:「我聽說,有幾個地方報了災,昨個工部和戶部兩位老大人差點打起來,又說禮部大人搞什麼繁文縟節,吵得十分厲害。」
榜眼問那人:「何時的事,昨日不是……不是休沐?」
那人指指外面,神神秘秘:「咱們是休沐了,總有人不能休沐,況且出了大事,聖上要把人召進宮,也是一句口諭。」
外面人影走動,似乎是侍講大人領著幾個人過來,張狀元趕緊提醒眾人:「咱們做好自己的事,莫要多話。」
大家各自回到座位上,縱使手上一時間沒什麼事,也要假裝埋在書堆里,提著筆奮筆疾書。現在就顯現出林如海座次的好處。
自個兒窩在角落裡,前面有好幾個同僚攔著,兩面又有書架,只要把頭一低下去,旁人根本都看不清他在做什麼。
比如現在,林小探花就在悠遊自在的畫蘭花。
外面有人小聲答應著。
「您說的對……」
嘩啦一聲,不知到是什麼被掀翻了,林如海聽著聲響,很有可能是裝奏摺的扁木匣。
是一個聽起來不太熟悉的聲音,大概是不太往翰林院來的大人。
「不行,再擬!拿回去再擬!」